“魏濤。”
“魏濤,抽一支?”
很多人跟魏濤打招呼,他都笑著回應,然後,轉身,跟在這個膽敢出現在他‘逆鱗之地’的女孩身後,緩步向著安順街外走去。
好些人很好奇,但也沒有多嘴。
孫雪娟直接在一家小超市的門口站下腳步,門口有幾個人坐在破舊椅子和小板凳石凳聊天,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乖巧女生突然站定,後面還跟著一個男人,這畫面下意識都看向後面的人。
“呀,魏老闆啊。”開口的人是這家小超市的老闆,但凡是相關生意的,跟魏濤母子關係都不可能好,果蔬超市裡面酸奶飲料香菸都有了,眼見有搶生意的架勢了,平時恭敬著,拿你家一些低價的貨物,在背地裡,一些搬弄是非陽奉陰違的說三道四話語可一點不少。
儘管‘鮮時光’紮根安順街,可也不是所有住戶都是它的客戶,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魏濤和周興蓮,即便是知道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對他們印象好,畢竟佔便宜歸佔便宜,誰還沒個遠近親疏,這條街雖說‘鮮時光’一家獨大,還有兩家果蔬超市還‘生存著’,十多家的小超市之間,你跟我好,我跟他好,你跟我近,我跟他近,小小一條街,人際關係也複雜著呢。
包括一些在周興蓮棋社裡輸錢輸的不舒服的,出來以後,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好在現在鮮時光裡,除了小海之外,陸江把自己一個堂弟陸淼,也給介紹過來幹活。
陸江只是蠻愣狠辣,不是腦子不好使,老弟來的時候就一句話,你特麼將周阿姨當成自己親媽,以後錢不帶少賺的。
對魏濤,也是一句話,老闆,我這個弟弟一根筋,從小就聽我的,很老實,很憨厚,平時三巴掌打不出個屁來,可真要是遇到事了,他真能頂得上去。
見了一面之後,魏濤暫時將陸淼留在了安順街,不聲不語,就是幹活,一切聽指揮,周興蓮讓幹啥就幹啥,不打折扣,隨便安排,也不會客氣,讓吃就吃,讓喝就喝,沒事了,到旁邊的租書鋪,借本武俠書,能看好幾天。
基本上店裡有兩個年輕人,日常碰到一些客戶口角或是如何,魏濤不用擔心母親吃苦,具體的活兒有龐家母女,他也放心,讓母親成為地主家大太太的慢慢放棄幹活去享清福,但又需要大家帶動著她忙乎著,免得整日心寬體胖的吃,免得空餘時間多了就想著打麻將。
曹曦雨放假了,時不時拉她去逛街,她喜歡,還鍛鍊身體,還不用幹活。
關錦月也會時不時的拉她出去逛商場。
店裡有什麼事,好事母親出頭,麻煩事,安排這麼多員工做什麼的?
跟這些對立的鄰里,基本上都是員工出面應對,誰要是跑到周興蓮面前去說一些有的沒的,刺激到她生氣,魏濤也不惹事,就是帶著祝喜春等人,六七個人,往你店門口或是家樓下一坐,喝冰鎮飲料,打撲克,抽菸侃大山。
一句話,在母親的身上,魏濤是沒有原則的。
所以,當孫雪娟站在了人多的地方停下腳步,當小超市的老闆帶有幾分暗嘲的打招呼,他並沒有一點想要退讓的意思,衝著那老闆呲牙,然後冷冰冰的盯著對方,你以為我會忌憚的,偏偏是我不在意的。
抿了抿嘴,孫雪娟走進店鋪內,買了一瓶礦泉水,站在門口小口小口的喝著,儘管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表示求救的意思,也沒有任何委屈害怕的表情露出來,但這整個過程,都在給門口這些人講一個故事。
我是學生,現在很晚了,有一個男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後,我不敢回家了,只敢站在人多的地方,可他,一點也沒有忌憚,就堵在門口。
怎麼辦?
我現在不敢走?
你們能幫幫我嗎?
“魏老闆,這怎麼意思啊,一個小女孩,得罪你了?”儘管超市小老闆開口了,話語裡也沒有將魏濤放在一個尾隨者的身份,再不濟,大家也覺得賺了錢的魏濤,不至於做出類似卑劣的行為,只當是有仇有怨。
“沒。”魏濤拿出手機,給關錦月打了一個電話:“你擔保的,你來解決,樓下,宏明超市門口。”
電話那頭瞬間結束通話,不到一分鐘,關錦月就一路小跑的出現在魏濤的面前,也出現在孫雪娟的面前。
看著孫雪娟手裡拎著的一點蔬菜,那塑膠袋是統一定製的‘鮮時光’專用塑膠袋。
視線一掃,關錦月就明白了,看了看周遭,上前拉著孫雪娟的手:“走啊,我送你回去。”
她的出現,她的態度,都在向周圍傳達一個資訊,我們認識的,你們別誤會了。
周遭的人是迷迷湖湖,但看到關錦月出來,都知道這位天之驕女,尤其是當她參加完高考後紮起頭髮抬起頭,那才叫一個光芒萬丈,也讓這安順街的人,都認識了這個曾經小透明的女孩。
魏濤跟在兩人身後,有了關錦月在,這個畫風就變了,不再是尾隨,而是他作為一個男人,擔當護花使者。
到了街口的學校側圍欄前,關錦月停下腳步。
這裡,距離正街十幾米的距離,距離裡面住宅區也是十幾米的距離,有兩個街道組織安裝的路燈照亮了這片區域,讓晚歸家的人,不至於對這段從正街進來到住宅區的路有畏懼。
“啪!”
很脆的一聲響,關錦月放開手,順勢掄起巴掌,對著那張乖巧樣貌平靜神態的臉,狠狠一巴掌抽過去。
一巴掌,扇了孫雪娟一個咧嗆,其退後兩步,倚著圍牆站立,頭髮因為身體形態變化而顯得有些凌亂,呼的一聲,吹散擋在眼前的頭髮,看著關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