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想過十八年後的自己嗎?”這是陳文遠的第二句話,是在發問。
下面的學生剛開始還沒有歡迎過來,尋思著難道不是演講嗎?為何不繼續講吓去,過了七八秒鐘才有人大聲回答道:“有。”
然後立馬有人用更大的聲音吼道:“沒有。”
最後兩撥人較上了勁,聲音一浪蓋過一浪,於是好不容易才恢復安靜的操場立馬變得喧囂起來。
看到大家都這樣,姜月瑤也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喊道:“有。”
她昨天才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成為了陳文遠的妻子,丈夫在外面辛苦上班,自己著在家帶孩子做飯。
除去色色的成分,她很滿意這個夢境描繪出來的未來。
見姜月瑤說“有”,明知道陳文遠肯定聽不到,陶夭夭也不甘示弱地喊道:“有。”
說這話的同時,她腦海裡真的有了一個目標。
將來自己開設一個時裝公司,就讓這位同桌在家帶孩子,然後天天給自己做好吃的。
還有就是點評自己新設計的衣服。
不為為何,少女突然想到了換裝play,想到了羞羞的事情,瞬間霞飛雙頰,聲音也變得有些不足。
看到自己班的學生都跟著在起鬨,而且是十分明顯,周明紅長長髮出了一聲嘆息,該來的果然會來。
當自己這位學生不要演講稿時,她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虧得自己還擔心他怯場,結果沒有想到是鬧法場。
教導主任王建國臉色有些難看,他萬萬沒有想到,走了一個東方霽,又給來了一個陳文遠
這兩人都給自己來了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把莊重的國旗下講話當成兒戲,一個開成茶話會,一個搞成菜市場。
對於對方這種公然挑戰學校秩序的行為,上一個是學校的寶貝心尖兒,他捏著鼻子忍了。
這一個是絕對不能在放縱,不然一個二個今後都給自己來這一出,還要不要紀律?拿起話筒便準備出聲叫停這場鬧劇。
儘管已經被陳文遠給了一個大大的“驚喜”,但是周明紅並不希望自己學生被灰溜溜趕下來,於是趕忙出聲說道:“王主任,這孩子雖然有時候思想有點點天馬行空,但是平日裡做事還挺穩重,不妨再聽聽。”
既然人家班主任都這麼說了,王建國也不好不給這位特級教師的面子,便選擇先看看。
而陳文遠並沒有讓周明紅失望,下一句話就步入正題。
“不管現在有還是沒有想過,我想大家都相信自己那時候應該過得不錯,在京城、瀘海這種大城市安家,工作既輕鬆又掙錢,同時還是自己喜歡的。”
“對頭。”這次回答倒是整齊劃一。
看見這氣勢如虹的架勢,陳文遠輕輕笑了起來,然後大聲說道:“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打雞血,所以我今天只是給大家將一個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具體名字我忘記了,只知道有人叫他法外狂徒張三。”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操場上便想起了一陣鬨笑聲,然後立馬又安靜了下去,比先前任何時候都要安靜。
厭倦了所謂的名人故事和感人故事,光是“法外狂徒”四個字都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想知道張三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能有這麼一個稱號。
“雖然被人叫做法外狂徒,但是張三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陳文遠一面陷入回憶,一面緩緩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語氣也不慷慨激昂,只是平鋪直敘告訴大家,張三為何會一步步走上犯罪的道路。
“......多年以後,當張三站在警察面前,準會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涯,如果當時好好讀書會不會是另一個結局?”
“謝謝大家,我的演講完畢。”
陳文遠上半身略微向前傾斜,隨即恢復原態,見他這樣,下方的學生們才反應過來“張三”的故事已經結束,然後便是震耳欲聾的掌聲。
雖然明知道這是一個虛假的故事,但是許多人卻在“張三”身上看到了自己,這種沉浸感讓他們內心受到了巨大沖擊,自然不會吝嗇掌聲。
不僅不吝嗇,甚至表現得有些瘋癲,還有人歇斯底里地喊道:“張三就是我,我就是張三。”
然後立馬有人出聲附和起來,最後竟然形成了聲音,一浪比一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