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明。
因為神的定義就是全知全能。
哪怕古之至尊都有做不到的事情,因此他們也並不是真正的神。
並不值得信仰。
“抱歉,我拒絕。”
他的眼瞳裡沒有任何情緒,冷冷說道。
紅衣神官滿意的頷首,隨即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顧見臨重複了一遍:“我說,我拒絕。”
不僅僅是紅衣神官,甚至連跪拜在醒神鐘面前的信徒們都詫異地盯著他。
按照影子的計劃,顧見臨是要順利洗去自己身上的嫌疑,然後獻上解決燭照神樹詛咒的方法,從而徹底得到姜家的信任,窺探他的秘密。
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在計劃內行事的人。
因此他也做了另一套方案用來應急。
“醒神鍾是萬能的麼?”
顧見臨忽然問道:“醒神鍾對任何人都有效麼?醒神鍾可以讓以太協會的總會長說出真話麼?醒神鍾可以讓青之王說出自己內心的秘密麼?”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絕對的東西。”
他淡漠說道:“閃開吧,我要見姜家的家主。”
紅衣神官聲色俱厲,呵斥道:“老家主是你能見的麼?”
他驟然拔刀,泛著淒冷寒光的太刀破空而至,迸發出淒厲的尖嘯聲。
斬鬼途徑,六階魂司!
如此凌厲的一刀,完全無法看清刀鋒斬落的軌跡,唯有星辰般的刀光閃滅,這就是神速力領域內的居合斬,像是晚櫻般肅殺又詩意。
他的刀法顯然是經過千錘百煉,按理來說能夠秒殺六階以下的任何人。
這就是斬鬼途徑的強大之處,只要你比我弱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鐺的一聲,那是刀鋒被格擋的聲音。
顧見臨面無表情反手握著血色的鬼刀,刀鋒上流淌著猩紅色的血氣,他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架住橫斬過來的太刀,虛空裡蕩起無形的漣漪。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的刀為什麼沒斷?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只用常理來思考問題,那麼這個世界就是荒唐又滑稽的,你被你自己設下的思維繭房給困住了,只能找個可笑的信仰來膜拜,試圖掩蓋你的恐懼。”
顧見臨瞥了一眼古樸沉重的醒神鍾,包括跪拜在古鐘面前的信徒們:“可惜這樣的人真的有用麼?他們沒有辦法幫你解決問題,關鍵時刻也救不了你。”
紅衣神官憤怒至極,竭盡全力壓下刀鋒,試圖用力量來壓倒他。
顧見臨眼瞳裡泛起可怖的血色,沉睡的精神基因釋放出古老磅礴的氣息,如同開閘的洪流般洗遍人類的軀殼,無窮盡的力量沿著血管和經絡流淌,彷彿脫胎換骨般的變化讓他打破了種族的界限,登臨古神的境界。
血色的龍角,猩紅的豎瞳,額骨突出,宛若惡鬼。
刀鋒顫鳴,彷彿另一口古鐘在轟鳴聲。
他驟然振刀,手腕上迸發出巨大的力量。
紅衣神官竟然被他震得連連倒退,握刀的手腕都在發麻,虎口被震裂。
顧見臨冷漠地步步緊逼,以毫無技巧可言的方式粗暴地揮刀劈砍,他的動作是如此的大開大合,縱橫交錯的刀光卻幾乎重疊在一起,閃滅在黑暗裡。
面如對此狂暴的刀勢,紅衣神官就只能架刀格擋,然而每擋下一刀他要承受堪稱雄渾的力道,震得他渾身的骨骼都要散件了,險些握不住自己的刀。
這一刻,顧見臨一刀落空,刀鋒驟然撕裂時空,留下漆黑的刀痕。
淒厲的破空聲從背後襲來。
那是紅衣神官利用瞬移到他背後,試圖一刀把他梟首。
咔嚓一聲,時空被撕扯出一道漆黑的淒厲刀痕,暴露出宇宙的原暗。
顧見臨身首分離,卻沒有鮮血潑灑出來,因為被斬斷的只是他瞬移時留下的殘影,他的真身早在刀鋒襲來的一刻就已經消失,他的神速力快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