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千丈高空墜落的感覺還不夠，那就再飛高一點試試，萬丈高空往下掉，這個夠刺激了吧？”
說幹就幹，宋雲騰空而起，筆直往上，穿過勁風，越過層雲，越升越高，彷佛一伸手就能觸及到天空。
越往上飛，周身氣溫越低，宋雲眉梢已經染上一層冰霜。
這個溫度，以武聖的強悍體魄還能扛得住，但是空氣也變得無比稀薄。
武聖能肉身飛行，原理在於操控體外的氣勁，與空氣對沖，推著自身擺脫重力。
空氣一稀薄，飛行就變得越來越艱難，消耗也劇增。
宋雲飛到四千丈的高度後，再低頭往下俯瞰，整片沙漠盡收眼底，甚至能望見四面的景國、唐國、北原和梁國。
萬里山河，起起伏伏，便如一座棋盤。
看著已經有些頭暈眼花的感覺，但還是差了點意思，宋雲咬咬牙，繼續往上飛。
四千五百丈，五千丈，五千五百丈，六千丈……
大概到六千多丈的高度後，宋雲終於飛不動了，稍微喘了幾口氣，轉身向下，正準備體驗一回高空墜落的刺激。
忽然，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浮上心間。
高空，無盡縹緲之間，彷佛出現了一雙巨大的眼睛。
這眼睛突然睜開，正在死死盯著自己！
宋雲打了一個哆嗦，渾身寒毛倒豎，面板表面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砭骨的冷意，從風中一直傳到了心裡。
這是極度危險的感覺，就像一隻正在野外覓食的兔子，一抬頭，發現空中蒼鷹的身影正在盤旋、降落……
驚恐，而又無力。
宋雲勐地抬頭，上方空無一物，連雲朵也沒有。
天空的色澤也不再是湛藍，而是呈現深沉的灰黑色，彷佛無邊的黑洞，試圖吞噬下方的萬里山川。
那雙巨大的眼睛好像並不存在，但宋雲能清楚地感知到冰冷的目光。
冥冥之中，絕對有一個恐怖的存在，正在注視著自己！
宋雲片刻都不敢逗留，直接收斂渾身氣息，裝作一塊枯死的木頭，眼睛一閉，徑直開始往下掉。
耳畔勁風呼嘯，掉落的速度越來越快。
衣服和鬚髮與空氣快速摩擦，溫度飆升，馬上就要燃燒了起來，面板被灼燙得逐漸焦黑。
劇痛之下，宋雲卻始終閉著眼睛，身體不動，只有心臟砰砰的跳動聲密集如鼓點。
穿越到現在，經歷過數場生死搏殺，他能始終保持戰意昂然，不會畏懼任何敵人，更不會有絕望的情緒。
今天，卻是第二次體會到這種無力的感覺。
第一次，是他還沒有得到【鎮城武夫】身份，就一個小小的武生，還沒上過戰場，卻被幾萬景國大軍困在城裡，只能等死。
《劍來》
可如今的他，已是武聖境界，坐鎮一國，天下間有數的強者，卻還是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
彷佛成了砧板上待宰的豬羊，面對更高階別的存在——屠夫，只敢裝死或者掙扎，心中竟難以升起抵抗之意。
“見鬼，天上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斷墜落間，耳畔又傳來轟隆隆的悶響。
宋雲微微睜眼，臉色一變。
身邊不知何時已是烏雲籠罩，烏黑的雲朵在空中浮沉不定，一道道藍紫色的電弧噼裡啪啦閃動著。
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