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紅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恢復到了本來面貌。
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
剛剛消腫的臉,又是腫起一塊,他有些無辜的道:“讓先生見笑了,自從上次與先生一談後,我越發預感嗜睡症寓意不詳,自那以後、除非夜間、我便再也不敢輕易睡去,只能以這等立竿見影之法解除睏倦。”
鄭懸舟並未在意,緩緩點頭,隨即道:“上次見面、我確實看出你仕途順利,莫非……短短几日,仕途之事又有變故?”
周筠捷沒有試圖拿“人情換民夫”這件事來邀功,只是闡述事實道:“上次先生予我一卦,我承諾先生必將令愛徒與其弟妹救出民夫村,但後來事發有異……實不相瞞,為救出令徒、我付出的代價就是:放棄大統領之位。”
鄭懸舟沒說話,面罩下的眉頭微微一皺,在當時透過圖書館看到的死亡畫面中、他確實看到周筠捷穿上了大統領的紅金甲,最終化成“玄龍符血泥”。
難道說,因為他這個穿越者的出現、以及鎮靈山上的禍事,引發了蝴蝶效應?致使周筠捷沒能當上大統領?
他緩緩抬起頭,示意周筠捷,“請稍候片刻。”
周筠捷沒有催促,閉上了嘴。
鄭懸舟分出一部分意識沉入到皇陵投影中,翻開圖書館內金光書。
翻到“玄龍符血泥”那一頁,想重看一遍,隨即就發現……畫面已完全定格,無法檢視。
“鄭家三兄妹雷雨夜被殺”“江都領雷雨夜被殺”“玄龍符血泥”這三幅畫面都無法再看,而“吊死成灰”與“破空槍影”兩幅畫面還能“重播”。
——看來,已“提取”出死氣丹的畫面,都無法重新看了。
他退出皇陵投影,以江湖騙子的姿態淡淡道:“人的命運本就並非一成不變,誰都無法一語定終身。事到如今,我可以為你再算一卦,便算是償還你捨棄統領之位、救我徒兒之情。”
周筠捷擺擺手,“不必,救出愛徒是我的承諾,縱然中途經歷波折、捨棄再多,那也是我的事情,其責落不到先生頭上。”
鄭懸舟面罩下的臉、有所觸動。
……對方這是性格使然,還是在主動示好、以求未來能從我這得到更多?總之,周筠捷的坦率與慷慨,確實贏得了他的一絲好感。江都領所說的“有恩必報”並不假。
“此事稍後再說,我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告知先生。”周筠捷話音一轉。
“但說無妨。”鄭懸舟淡定道。
“不瞞先生,此次令徒能成功抹去民夫身份,其實是以‘隱修司外圍修士’的身份換回來的。正因如此,事後還有一些牽連……”周筠捷道。
鄭懸舟眉頭一挑,“隱修司?”
周筠捷解釋道:“不錯,現下令徒已被登記在隱修司卷宗之中,成為了大齊隱修司的一名外圍修士。正因有了這個新身份,令徒才能安然無恙的走出民夫村。所以,令徒可以選擇以此身份長住在京郊或京中,無需玄龍牒也能長住,其弟、其妹亦然。”
“而如若令徒不願留在京中,那就還是照當初說的,我會在十日內拿出三張羽鳥牒。不過……在這十日內,若是隱修司有修士任務降下,還需要令徒完成才行,否則便是抗令不尊、將被隱修司視作背叛者。”
鄭懸舟露出思索的神色,反問道:“外圍修士?”
周筠捷跟著解釋說,“不錯,隱修司遍佈天下、隱藏於百姓視野外,主要以抓捕編外修士為主、誅剿詭物詭修為輔,同時也會處理民間不易於處理之事。”
“隱修司的核心修士,被稱為‘皇命使’,按實力不同、所修行路徑不同,分作‘六脈’。乃是朝廷的主要修士力量,專為朝廷效力。他們或是來自於江湖各派、修士世家;或是從軍中選拔;或是在天下招攬實力不俗的散修。”
“外圍修士,則是指不涉及隱修司核心機密與任務、普遍實力較為弱小的修士,一般都是第二境及以下的修士,所遇任務較為簡單、屬於從旁協助皇命使完成任務的邊緣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