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上是腫瘤醫院繳費系統發來的驗證碼,他舔了舔後槽牙藏的微型U盾,把剛到賬的八位數字分成二十筆零散匯款。
暮色籠罩住院部時,某個護工賬戶突然收到九筆來自不同慈善基金的轉賬。
林默蹲在安全通道啃著煎餅果子,看護士長急匆匆跑向ICU病房。
他手機相簿裡還存著繳費成功的截圖,但那張寫著“手術費已結清”的單據,早被他用洞虛之瞳燒成了灰。
重症監護病房(ICU)裡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林默蹲在走廊盡頭的消防栓後面,吃完了最後一口煎餅。
護士長舉著繳費單衝出來時,他故意讓塑膠袋發出沙沙的響聲。
“17床的家屬在嗎?”護士長穿著回力鞋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裡響亮地迴盪,“手術費……全繳清了?”
林默數著對面瓷磚上的裂紋,看著手機螢幕倒影裡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匆匆跑過。
藏在帆布包夾層裡的老年機發燙了,二十個虛擬賬戶就像被斬斷的蜈蚣腳,正在國際金融市場裡抽搐著自我銷燬。
“媽,您兒子現在玩的可比翡翠刺激多了。”他對著通風口小聲嘀咕著,用洞虛之瞳掃過護士站的電腦。
螢幕裡“已結清”三個紅字彷彿在燃燒,連同那張偽造的貧困證明一起化作了資料殘渣。
三天後的清晨,筒子樓402室的鐵門被砸得哐哐響。
“小默啊,王阿姨給你帶了醬牛肉!”房東攥著皺巴巴的租賃合同,指甲縫裡還沾著昨天通宵打麻將時嗑瓜子留下的殼,“你說你這孩子,中了彩票也不說一聲……”
林默從貓眼裡看到對門的李叔正伸著脖子張望,這人上週還當著整層樓人的面,笑話他撿礦泉水瓶攢手術費。
現在,那件印著“XX飼料”的舊工服胸口,赫然彆著一枚嶄新的翡翠平安扣。
“多謝王姨,我明天就搬。”他隔著門縫塞出去一個牛皮紙袋,裡面裝著雙倍的押金和一塊B貨翡翠,“這石頭開過光,能鎮宅。”
門外傳來像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雞一樣的倒抽氣聲。
當王阿姨發現紙袋底下還壓著一張腫瘤醫院的VIP陪護卡時,林默已經翻出窗戶,踩著空調外機跳到了頂樓的水箱上。
正午的陽光刺得他眯起了眼,洞虛之瞳自動過濾掉對面商場LED屏的強光。
大幅廣告上,崑崙集團的玉石拍賣會預告正在迴圈播放,主持人胸口的那枚戰國龍紋璜泛著詭異的紫光。
“贗品。”白璃的虛影從饕餮紋戒指裡鑽了出來,劍靈的指尖還沾著昨晚吞噬的靈氣殘渣,“不過上面附著了尋蹤咒,天機樓的那些傢伙聞到味了。”
林默把外賣頭盔往下壓了壓,轉身時“不小心”撞翻了垃圾桶。
一個正在偷拍的狗仔的手機掉進了廚餘垃圾裡,螢幕裡存著他喬裝成護工進醫院的影片瞬間被酸液腐蝕了。
當晚,城中村的彩票站。
“我就說小默這孩子有出息!”居委會劉主任攥著作廢的彩票存根,唾沫星子濺到了寫滿號碼的小黑板上,“他上個月還幫我鑑定過祖傳的……”
玻璃門突然被推開,冷風捲著一張泛黃的《鑑寶師月刊》摔在了櫃檯上。
頭條新聞裡,一位鑑寶大師正在吹噓新收到的漢代帛書,配圖的角落裡卻露出了半截美團外賣電動車的把手。
蹲在馬路牙子上吃烤串的林默輕聲笑了起來,油漬斑斑的包裝紙上印著一行小字:崑崙集團懸賞百萬徵集星象帛書的線索。
他彈了彈指間的竹籤,火星掉進了三米外的垃圾桶,點燃了那份精心準備的“明代黃花梨”鑑定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