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斯托斯的養母,司掌水草與牧場的女神歐律諾墨來此好像就是為了這簡單的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她就向生養她的海中皇者行禮,然後冷著臉離開了。
正如她的到來那樣匆匆。
直至歐律諾墨完全走出宮殿,海之女神泰西斯才嘆了一聲:「說說吧,你是怎麼想的。」
「赫菲斯托斯可沒有虧待過你。」
忒提斯一言不發,只是冷眼看向海之女神泰西斯,這個被所有海洋神祇共尊為祖母的人依舊和藹可親,眼中滿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憐憫。
對待這慈祥而善良的祖母,她大可以冷眼相待。
但是一旁的大洋神俄刻阿諾斯可不會容忍她。
他怒吼了一聲,令整座海底宮殿都在震顫:「啞了嗎?說話!」
忒提斯本就被打腫的臉頰下意識在顫動。她本想高傲的抬起頭直視這令所有海洋神祇都感到懼怕的沉默「祖父」,卻又從心地將頭顱低下。
但她那顫抖變形的音調還是透露她的不甘和不肯屈服。
「因為我不甘心!」
「我絕不能屈服於他!讓我向他低頭,更是比殺了我還難受!」
「憑什麼他一道兒戲一般的預言就能決定我未來的歸屬?我大可以委身於任何人,任何次,也絕不能接受他人擺佈我!」
「前者是我的意願,而後者,我不過是件玩物,一個誕下子嗣的工具……」
「憑什麼他能擺佈我的人生和意願?」
泰西斯憐愛地看向自己的孫女,她問道:「那赫菲斯托斯什麼時候擺佈過你呢?又是怎樣做的?」
「倘若有我們不知道的,你大可以告訴我們。」
「如果事情的經過屬實,那即使物件是他,我們也會為你討一個公道。」
忒提斯冷笑了一聲:「他的預言和祝福不算嗎?」
「忒提斯生下的孩子會比孩子父親更強大,我祝福這個孩子:他不會被火焰灼燒致死,直至他從火焰中獲得真正的力量。」
「這難道不是他的原話?」
「可笑,就因為他隨口兩句兒戲,我就成了一件誕生子嗣的貨物,所有人都對我趨之若鶩,像是餓狼看到骨頭。」
「更可笑的是,安菲特里涅還在和我爭,她在和我爭什麼,波塞冬的寵愛?」
「可波塞冬早就暗地裡來找過我了!還有宙斯,還有蓬託斯,甚至連黑夜一脈都有人找來!」
「那我是什麼?一個低賤的女人?」
海之女神聞言陷入沉吟,她在組織著語言,好不叫自己的孫女傷心。
但他的丈夫大洋神俄刻阿諾斯顯然是個不會說話的人。
他快人快語:「那你為什麼要來我們這?我們當初將你招來,向你言明利害,你不是說無關緊要的嗎?」
「你不是開心異常,還向我們感謝賜予你的地位嗎?」
忒提斯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她極力解釋,想要說服她的祖父:「可我的性格是變化的,我不可能始終如一。」
「即使是祖父祖母,你們也是一樣的,又何況是我?」
「這世界那麼大,有大地、天界、人間和冥界,我每見識它們多一點,我就成長了一點,我根本就不可能再做這種愚蠢的選擇!」
「是嗎?」大洋神俄刻阿諾斯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