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該晾著還是要晾著的,不然,不管是凡人還是神祇,都容易搞不清自己的位置,想去爭取更多……
赫菲斯托斯收回目光,進入大海深處。
從他所處的位置一直下潛就是兩位海中冕下位於海底的宮殿。
沿途游魚相伴,水質澄澈。下到海床還有綻放光明的珊瑚和海草。
柔軟的海中細沙上,是精心佈置的木質沉船,船壁被擦的發亮,像是拋光過的。珍稀名貴的珠寶隨處可見,各色寶石堆出一座座小山。
雖然赫菲斯托斯可以一念之間抵達這裡,但是他不願意。
如果回家都不能走正路的話,那正路什麼時候才走呢?所以他大部分時候都喜歡從正門而入。
當然,小部分時候例外。那個時候,如果能有後門可以走,也是極好的。
在往常,這裡會有海中的女神們在此嬉戲遊玩。
兩位大海之中的冕下顯然是提前知道了他的到來,已經將眾女神打發走了。
赫菲斯托斯收起養母歐律諾墨親手編織的、適宜在陸地上行走的靴子,赤著腳,踩著細沙步入宮殿。
宮殿內顯然是經過收拾,顯得大而空曠。海之女神泰西斯和大洋神俄刻阿諾斯也沒有坐在他們的王座上,而是在宮殿靠窗的位置擺放了一張茶几,三張座椅。
兩人聊著家常,時不時抿一口藍紫色澤的美酒,將一顆晶瑩剔透的青葡萄放入口中。
這裡充斥澄澈的海水,景色雖美,卻是凡人不可抵達之地,也是陌生神祇不可輕易抵達之地,所以顯得很安靜。
赫菲斯托斯進入宮殿,向兩位等候多時的古神打了招呼:“祖父,祖母。”
作為一家之主的大洋神俄刻阿諾斯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他望了一眼赫菲斯托斯:“回來了,坐吧。”
赫菲斯托斯聞言坐了下來。
一旁的海之女神泰西斯用鏤空凋紋的銀壺給赫菲斯托斯的金碗倒滿了美酒。
“都是奧林匹斯山送來的,好孩子,快嚐嚐。”
赫菲斯托斯端起金碗抿了一小口。他面露慚愧:“祖父,祖母,我剛從混沌歸來,就立刻回來了。”
“我是來致歉的。”
“喀戎的事,讓你們難做了。”
“只是這個喀戎,他還牽扯到某些人,我不太方便。”
作為海中祖父的大洋神俄刻阿諾斯飲了一碗酒。
他緩緩說道:“都是你們小輩的事情,我們兩個也不想參與。”
“你也知道,我們的子女太多了,如果連他們自己的子女也需要我們去照顧,是顧不過來的。”
“早些年人少一些,還能稍微照拂,現在不行了,隨他們去吧。”
“我們沒教,自然也不管。”
一旁的泰西斯給丈夫斟酒,她接過話茬:“喀戎的事只是小事,我們相信子女們總會有自己的際遇。”
“多里斯那邊我們已經安慰她了。”
“但她終歸是歐律諾墨的姐妹,你的長輩,又的確損失了一個孫子。”
“你得給她一個交待。”
赫菲斯托斯略做沉吟:“我記得多里斯的長女是忒提斯吧,司掌魚類的產卵。”
“不如,我為她作一則預言?”
泰西斯:“什麼樣的預言?”
“是關於她以後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