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姓時的……
說不出來什麼感覺,總之,謝蕩很不舒坦,撇開眼,剜了男人一眼,這才招了︰“這傢伙不規矩,對你的廣告牌動手動腳。”
這個死男人竟敢在姜九笙的廣告牌上亂摸亂親,猥瑣討厭得不行。
這下弄明白了。
姜九笙思忖了很短時間,將手裡的酒瓶子掉了頭,敲在男人肩上︰“那五十萬算是給你的醫藥費。”
男人驀然一怔,猛地回頭。
只見她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然後徒然揚起了手,酒瓶子直接在牆上砸破了底,二話不說,就把破底的酒瓶子扎進了男人的手臂。
動作,一氣呵成。
“啊——啊——”
慘叫聲中,還有謝蕩的咆哮聲︰“你瘋了?!”
傷了自己的手怎麼辦!動作還那麼快,拉都拉不住。
姜九笙鬆手,扔了酒瓶子,瞥了一眼抱著手在地上打滾尖叫的男人,抬頭,視線落在謝蕩的手背上,她理所當然的口吻︰“你這天才小提琴家的手,哪能白白被打。”
謝蕩啞口無言。
她傷的是那男人手臂,會流點血,卻不至於傷筋動骨要他性命。
這就是姜九笙,肆意瀟灑,敢愛,敢狠,敢鬧,敢奮不顧身地打一場架,她是個護短的人,她重情重義,不心慈手軟,卻也不趕盡殺絕。
他喜歡的人,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好在路燈昏沉,誰也看不清謝蕩酸脹的眼,他挪開目光,把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不看姜九笙,也不看自始至終都站在她身邊的時瑾。
夜裡,靜謐,男人歇斯底里的哀嚎聲無休無止,更襯得時瑾音色乾淨,娓娓好聽,只是語調稍稍急促︰“沒有有傷到手?”
姜九笙搖頭︰“沒事。”
他拉過她的手,看了看,果然,被玻璃渣子刺到了,掌心有細小的口子,擰了擰眉頭,把口袋裡的手帕取出來,疊成長條形,系在了她手掌︰“下次我幫你打。”
不是訓斥,是叮囑。
估計下次,她也會自己動手,說︰“你有潔癖。”她盯著時瑾的手帕,是素白的絲質,什麼花紋也沒有,簡單大方。
時瑾有隨身攜帶手帕的習慣,像古派的貴氣紳士。
他把手帕打了個結︰“我可以打完了洗手。”
姜九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見過時瑾打人的樣子,太傷筋動骨了,傷著別人便罷,她怕他傷著自己。
巷子口,宋靜按了喇叭,提醒幾位差不多就撤了。
謝蕩扭頭走,在最前面,時瑾牽著姜九笙走在後面。
她說︰“別生氣了。”
謝蕩腳下停頓了一下,這是姜九笙第一次哄他。沒有半點歡喜,他只覺得難受,心裡發脹,特麼的哪都難受。
他繼續走,垂著腦袋不回頭。
“我沒有刻意瞞你,只是沒找到機會跟你說。”
她以為他生氣只是因為矇在鼓裡?
謝蕩又氣又慪,扭頭惡聲惡氣地說︰“等你和這個醫生分手了,再來跟我說!”
時瑾冷冷抬眸。
就一眼,謝蕩就知道,這個男人對姜九笙在乎到了骨子裡。
“笙笙,”眼裡不見半點方才的冷然,時瑾看姜九笙,目光如月色般溫和,“你先上車。”
謝蕩聞言,原地站定了,睨著時瑾,目光不懷友善。
姜九笙看看時瑾,再看看謝蕩,猶豫了許久,還是依言去車裡了,轉頭對宋靜說了句︰“叫救護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