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有些東西,遠比責罵來得致命。
謝讓的做法,無疑是想先發制人。
家主這趟回國,景釗未跟隨。
所以,和稀泥這種事,自然就輪到他。
就在徐沂想著要不要再勸幾句,勸小少爺好好認個錯,家主就開了口:“謝家的下任家主,不該是遇事就哭哭啼啼的性格。”
“我才不要做家主。”謝讓吸了吸鼻涕。
“無論你要不要,繼承謝氏家業,是你的責任。”
謝靖寒來到外甥的面前,骨節分明的大手,覆上孩子的後腦勺:“舅舅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將來都會是你的。”
這樣的承諾,並未博得謝讓的高興。
哪怕他只有十六歲,卻已知曉慷慨背後的殘忍。
“我只是謝氏外嫁女的孩子,按照祖訓,不該由外嗣繼承家業。”
這個說法,卻遭到反駁。
男人低醇的嗓音,在少年的頭頂響起——
“你母親並未出嫁,何來外嗣一說?”
謝讓扁嘴。
謝靖寒輕輕嘆息,“舅舅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對舅舅來說,你就是舅舅唯一的孩子。”
謝讓鼻頭一酸,低下了頭。
他不想繼承家業。
他繼承家業的那一天,也意味著他舅舅油盡燈枯。
排屋玄關處,傳來了門鈴聲。
徐沂第一時間過去。
拉開門,發現是他帶來的保鏢。
“什麼事?”
保鏢甲實話實說:“我們在外面發現有人探頭探腦。”
估計是方才屋裡的動靜吵到了鄰里。
徐沂正想說不必管,保鏢又道:“可對方說,她在偷窺。”
徐沂:“……”
偷窺,那就是故意為之。
徐沂問:“人呢?”
“在這兒呢。”保鏢一個側身,露出身後的人。
徐沂沒料到是個女孩。
這會兒,姜時初並未戴口罩。
因為洗過了澡,已換掉白天那身衣裳。
徐沂覺得對方有點眼熟。
女孩卻自陳身份:“我是鉑越府物業的值班人員小姜,接到其它住戶的電話,說你們這裡有外來人員,所以,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徐沂蹙眉:“瞭解什麼?”
“你們所有人的姓名,”姜時初又掏出手機:“最好再留個聯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