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緋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咧嘴笑道:“我跟你說,能再見到你我真的非常欣喜,原本我以為,起碼要等大家年近三十,某天某個特別湊巧的時候,以前班裡的老同學們聚在一起,大家都已經有些年紀了,就算還記得當年的那些事,可再見到,也就是碰個杯,說句好久不見。”
當初就是這樣,施詩一直在哥大唸完碩士才歸國,又過了幾年,在同學聚會上兩人才再次久別重逢。
距離十八歲勇敢的親吻自己的初戀男孩,已經過去了十年,物是人非了。
“哈...”施詩忽然笑了起來,撇過頭,抿嘴樂著,雙眼彎成了月牙。
梁緋奇怪:“你笑啥?”
施詩指了指自己:“我啊,你啊,果然是對方心裡特殊的人,你在明大沒有兒時的人陪伴,我在哥大深居簡出,獨來獨往,梁緋,你深夜複習時候,熬著夜測試伺服器穩定的時候,睡不著一個人站在陽臺抽菸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過我,哪怕就一次呢?”
經常有人用一句話概括了另外一個人的一生,而施詩所說的這些,卻是兩人都曾經歷過的無數個類似的夜晚。
梁緋沉默點了點頭。
“一次嗎?”施詩問。
梁緋把菸蒂掐滅在一旁的吸菸捅內:“不止一次。”
施詩雙腿筆直站著,身子前傾,長髮垂下,歪著頭朝上看,想看清梁緋的表情。
“梁緋,我每個晚上都在想你。”
梁緋四下看了看,見到一間二十小時便利店,領著施詩走了進去,買了兩杯熱飲和關東煮,兩人坐在窗前的長桌前,望著過往人潮。
捧著熱飲喝了口,梁緋看向施詩:“真的能這麼一直默默的喜歡一個人嗎?”
施詩吃著關東煮裡的蘿蔔:“被迫的。”
“啊?”
哈出口熱氣,施詩眼下軟糯的蘿蔔,不去看梁緋:“我做一個女孩子最大程度上的主動,結果卻不太好,那還能怎麼辦,所以我出國時就在想,如果這之後我們兩個人不再有聯絡,甚至形同陌路,那就算了吧。”
說到這,施詩終於看了眼梁緋,不解的問:“可除夕那天晚上,在城市最熱鬧的街頭你為什麼要親我?”
梁緋撐著腦袋,誠實回答:“想報仇。”
施詩疑惑的說道:“為什麼要報仇,我當初不是為了欺負你。”
梁緋被說得啞口無言,甚至有些開始自責,特麼的小娘皮嘴巴怎麼這麼厲害,玩煽情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我這堅硬無比的心快要鬆動了啊。
沉默了會,梁緋嘆了口氣,轉過身子面對施詩,語氣誠摯:“對不起,是我幼稚了。”
施詩忍俊不禁:“這麼說的話,那你和當初也沒什麼兩樣。”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嘛,喜歡不動女孩子了,才會去釣魚啊,玩機車啊之類的。”
“好好說。”
梁緋抿了抿嘴唇,看著施詩說道:“我喜歡過你的。”
便利店裡,掛在牆壁上的音響傳出陳奕迅的歌聲,《好久不見》
施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笑得欣然:“梁緋,你也是佔據了我好多年青春的男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