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雨朝著大船的方向游去,錯過這艘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上岸,她的傷口泡在這鹹鹹的海水裡,已經麻木了,感覺不到疼。
待她稍稍靠近了些,發現大船上的旗幟風格與北國完全不同,好似在一張熊皮上用各種各樣顏色的花別在上面組成的圖案。
嗯……圖案很簡潔明瞭,就是一隻熊。
船漸漸停在了慕時雨不遠處,甲板上圍滿了觀看的人,皆穿著繡有繁複花紋的寬袍窄袖,說著慕時雨聽不懂的話,似乎為救她一事起了爭執。
其中一位高個子長得極為壯實的男子將繩子揮出,纏上慕時雨求救的手,猛地一拉就將她從海水裡帶到甲板上。
他束著高馬尾,近看到不是很壯,還穿著毛毛領披風,半蹲著朝她伸出手,“@#¥4@!2”
慕時雨:“……”
她聽不懂,一臉茫然。
為了扮豬吃老虎,慕時雨都沒用真氣烘乾衣服和頭髮,鹹鹹的海水烘乾了肯定有鹽析出,她只想好好地洗個澡。
船員們在海上風吹日曬,面板普遍偏黑,黑髮黑眸。
高個男子有著麥芽色的面板,高鼻深目,凝視著白皙嬌小,楚楚可憐,讓人激起保護欲的女人,見她聽不懂自己的話,皺了皺眉。
顯然他地位很高,其他男子都不敢上前阻攔,緊接著他招招手,說了些什麼。
其他船員從船艙裡拖出來了一個男子推到了慕時雨面前。
慕時雨眼裡閃過一絲驚豔。
面前男子穿著淡金色的長袍,個子很高,身材修長,寬肩窄腰,一頭金燦燦的長髮筆直披散,像天際從雲層傾瀉出的陽光。
他的五官更是精緻,並非像雪族那樣鼻子過高,骨相更接近赫連川,眼睛是青霧一樣的顏色,把這些五大三粗的船員襯成了背景。
最初高個子男人對金髮男子說了些什麼,只見雙手被捆在身後的金髮男子緩緩轉頭看向慕時雨,緋色的唇輕啟:
“他說他叫普利,問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來自涅鳳國。”
金髮男子聲音也很好聽,慕時雨看出他是被這艘船的人綁架了,問:“他們能聽懂我說話嗎?”
“不能。”
金髮男子面色如常。
普利見他沒有傳達話的意思,反倒和撈上來的女子聊起來了,猛踹他一腳,還罵了他幾句。
金髮男子比高個男子瘦一些,這一踹直接將他踹到了地上,他劍眉緊皺,轉頭看向慕時雨:
“回答他的話,這裡距離島很遠,沒有其他船隻,得留在暴熊部落的船上回島。我叫阿憲卿,是骨龍國的人。”
慕時雨心頭一震,想起荀霧的話,沒想到恰巧碰到了鎏金島的人,抬眸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對著普利說道:
“我叫洛時雨,只記得和夫君捕魚時遇到風浪,掉進了海里,受了傷,其他的全忘了。”
阿憲卿眼底掠過一絲詫異,隨即向普利轉述慕時雨的話。
“@#¥%!”普利翻了翻白眼,眼裡充滿了晦氣,顯然他對一個有夫之婦失去了興趣,命人將兩人關到堆放雜物的船艙。
門板有點破。
隱約有光透進雜物間,什麼亂七糟八的東西都堆在裡面,味道一言難盡,好在船行駛時極小的視窗有風吹過,吹散這難聞的味道。
雜物間的高度慕時雨能站直,阿憲卿得彎著腰進來,金髮隨著他的動作從背上滑落,極其柔順,如金色的綢緞一般自帶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