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慕時雨實在太困,很快便睡著了。
赫連川極為輕柔地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到不遠處寢殿的龍床上。
隨後他脫掉慕時雨的鞋襪,凝視著手中精緻白皙的玉足,腦海裡閃過那晚的旖旎,眸色暗了暗。
慕時雨睡得很沉,祈願燈微弱的光芒中,墨髮雪膚,如畫一般帶了些朦朧美。
赫連川凝視了許久,俯身在她唇上輕輕一碰,見她沒有動靜,加深了這一吻,很快分開,閉上眼睛努力剋制翻湧著的妄念。
恢復冷靜後,赫連川起身離開了金鑾殿。
走出殿門時,睫羽微微傾斜,睨了一眼守在門口的福宮監,道:
“若她醒來,有求必應。”
“是!”福宮監有些擔憂,明日便是祭天盛典,這麼晚了,陛下還要離開皇宮。
將軍府花園內。
月亮高懸於蒼穹之上,清輝的月光傾灑在一黑一白兩人身上,一位是站於權力頂點的北帝赫連川,一位是實力恐怖的守脈人荀霧。
兩人強大的氣場猶如實質一般擴散至整個將軍府。
露香不敢攔著陛下,早早帶著小棠躲回了房間裡,聽著外面打鬥的聲音瑟瑟發抖。
赫連川九霄劍在手,舉世無雙的俊美容顏如冰原一般寒意徹骨,眸中殺氣十足,冷聲道:
“你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
站在他三米外的荀霧,拿著拂塵的手臂被血染紅,漸漸從袖口流出落到雪白的拂塵上。
荀霧好似感覺不到疼痛,嘴角掛著一絲毫不在意的淺笑:“陛下不惜動用天心隕石的力量來傷我,打一個賭如何?”
“賭什麼?”
赫連川劍眉微皺,在荀霧眼睛受傷的情況下,用天心隕石的力量才傷了他。
守脈人的實力果然夠強,不過他已讓天工處做出一套專門對付荀霧的武器,只要找到下任守脈人就能將其徹底廢掉。
荀霧摸了摸蒙在眼睛上的布,隱約還能聞到藥味兒,緩緩道:
“賭她明天會不會離開你。”
回想慕時雨提及赫連川時那無畏無懼的語氣,以及語氣裡隱藏的寵溺與愛意,荀霧很想知道被她深愛著的赫連川會怎麼做。
赫連川的九霄劍微微顫動,凌冽的劍氣縈繞著劍身,眼底一層層薄霧凝結成寒霜。
“這個賭毫無意義,你只是在拖延朕的時間。”
荀霧放下手,摸上染血的拂塵,淡淡一笑,道:“那明天拭目以待。陛下放心,我不會殺慕時雨,以後也不會傷她。”
他從小專心修道,對待感情極為涼薄,沒什麼能動搖他的道心。
此時看到慕時雨和赫連川彼此為對方付出無怨無悔的感情。
回首漫長孤寂的歲月,荀霧忽然也想有這樣的人出現,似乎人生才夠圓滿。
清心殿時,他欲伸出手去觸碰沁雪劍的劍刃,慕時雨卻抓住了他的手腕,避免他被劍刃傷到。
那次他縱容仙疆族人去殺她,見死不救。
然而在茶棚裡,他毫無察覺的時候,慕時雨也沒有想過殺了他,甚至還幫他包紮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