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隕石不能動,我仔細觀察過,隕石形成的空間擋住了鏡月湖的湖水,一旦移開,鏡月湖很有可能枯竭。”
馬車隔音效果很好,聽不到外面嘈雜的聲音,進到南城的範圍後,白天的人更少了,慕時雨才敢放心的說出來。
赫連川得知國師不僅瞞著他湖底的秘密,甚至暗地裡研究長生不老藥,那張俊美至極的臉上泛起一絲冷笑。
他垂眸打量著天師符的道簪,沉思片刻後,道:“國師留著暫且還有用處,鏡月湖我會派人看著,你不用再參與進來。”
“好。”
慕時雨收起道簪,只要鏡月湖底的隕石完好無損,鶴灣的慘劇就不會在發生。
至於赫連川想做什麼,她相信,有她的提醒,他會有自己的判斷,不會再受人矇騙。
臨仙閣白天沒什麼人,慕時雨和赫連川前往副樓攬月閣用午膳。
難得休沐日。
慕時雨撇下赫連川,在島上的溫泉裡泡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想起一件事情。
桃花小築內,四周的桃花已經盛開,微風拂來,帶來陣陣清香。
慕時雨換了一身薄荷綠的寬鬆長裙,望著坐在對面時不時處理卷軸的大忙人赫連川,起身一本正經地說道:
“伸出手來。”
赫連川快速處理完卷軸,丟給小築外等候的金烏衛,抬眸有些不解,但還是伸出了手。
慕時雨神情凝肅,搭在赫連川脈上,仔細查探,微微蹙眉,沒摸出有什麼異常。
隨即抬手去觸碰他的太陽穴,卻被他抓住了手腕,輕掀眼皮,儘管已經剋制,但那不怒自威的氣勢還是蔓延開來。
“直接問我即可。”
明明她站著,俯視著赫連川,卻能感受到他自下而上的壓迫感。
“你最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問完,慕時雨索性收回手,坐在他身邊,手肘支在桌面,撐著腦袋微笑著看他。
畢竟赫連景幾次提及赫連川腦子有病。
她想,得早發現,早治療。
赫連川眸色漸深,微微側身,湊近了些,凝視著慕時雨的眼睛,語氣平靜地說:
“十年前的舊傷,偶爾會頭疼。”
預知過未來赫連川死亡的慕時雨笑意逐漸消失,眉心緊皺,努力回想著。
那時的赫連川,傷得很重,但腦袋沒有受傷。
朦朧的記憶中,她忽然想起,有那麼一次,慕棲隱給擔架做了一個輪子,但輪子不怎麼好使。
下坡時她摔倒了,險些掉下側面的懸崖,是赫連川拉住了她。
結果兩人都順著崎嶇的路滾到了山腳下,昏迷了一天一夜。
醒來時,她第一次看到父親哭得那麼狼狽。
她記得赫連川比她醒得還晚。
難道就是因為那次傷到了腦袋?
該有多疼,才會影響到性格和脾氣,甚至頭疼時還會將赫連景趕出去。
慕時雨懷疑她就是導致赫連川頭疼的罪魁禍首,頗為自責,冷靜下來後,坐正身子,問道:
“多久疼一次?上一次頭疼在什麼時候?有在喝藥嗎?”
不管怎樣,她都會治好他。
兩人距離極近,赫連川早已取下了面具,望著慕時雨那雙滿是心疼和擔憂的眼睛,純粹到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有種想要觸碰她的念頭,剛升起又被他壓了下去,不知道她聯想了些什麼,解釋道:
“別自責,不是因為你,不需要你承擔什麼責任,十年來這頭疼之症無藥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