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黑炭將赫連景及時帶了過來,否則很難想象他在失去母后和父王后,面對那群壞人會經歷些什麼。
黑炭聽懂了慕時雨在誇它,咧開嘴笑得無比燦爛,主動上前用腦袋蹭了蹭慕時雨的手背。
慕時雨伸出手摸了摸,毛茸茸的,手感很不錯。
皮毛柔順黑亮,一看就照顧得很好。
膳廳的門開啟,本還在求饒的慕棲隱立刻挺直腰桿,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不想讓外人看到他方才的樣子,有失威嚴。
“好了,多囑託你曾經的好友們照顧一下時雨,若是時雨受傷委屈了,你就不用再回這個家。”
姜氏放下柺杖,眉宇間滿是無可奈何,她已經老了,也就發洩一下罷了,不會真的對慕棲隱下重手。
好歹是自己的骨肉,對他的秉性一清二楚,相信這背後另有原因,打了幾下就將他趕了出去,一副不想再看見他的模樣。
慕棲隱望著滿頭白髮的母親,心中酸澀,斬釘截鐵的道,“請母親放心。”
將軍府還在,他以護衛為由,留了一千精銳,保護南城巡察使綽綽有餘。
表面上天下太平,但朝中局勢變幻,波雲詭譎。
他交出兵權,得罪的是其他三個武將世家,頂多再無來往,他也沒什麼把柄落在他們手上。
但若不交出兵權,慕家在七月內就得徹底玩完。
當初選擇投靠赫連川就是因為他實力配得上野心。
慕時雨的官場之路開局是如此艱難,他怎麼不懂,怎麼不心疼。
但他也對慕時雨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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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赫連景非要和慕時雨一起睡,不然就哭,誰也勸不住。
他一哭。
黑炭也跟著嗚咽著。
一向安靜的將軍府,熱鬧是熱鬧了。
但慕時雨很頭疼。
讓露香把狗窩放在門口,把貴妃榻搬到她的床邊,鋪上了柔軟蓬鬆的被褥,赫連景終於不哭了。
他很懂得孃親的臉色,知曉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洗白白後鑽進被窩。
慕時雨看著房間裡多出來的一個小人,揉了揉太陽穴,瞥了一眼不遠處準備好的煙青色朝服,只覺得壓力山大。
“孃親,對不起,我是不是又惹您不開心了,但我看不到孃親會很害怕。”
赫連景探出腦袋眼巴巴的望著慕時雨,鼻頭微紅,讓從小沒有體會過母愛的慕時雨有些愧疚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