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有些東西是不能分享的
李世民從太極宮回到秦王府的時候,已經到了掌燈時分。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等秦王府眾人皆翹首以盼。
看著李世民平安無事的回來,長孫無垢趕緊迎上去,關切的問道:“二哥……”
李世民給了長孫無垢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抱起李承乾,用自己的鬍子扎著李承乾的小臉,李承乾一臉嫌棄。
李世民故意板著臉道:“臭小子,你敢嫌棄你老子?”
李承乾被李世民弄得哇哇大哭起來。長孫無垢知趣的抱起李承乾,向著內殿走後。
李世民衝雷永吉吩咐道:“弄些酒菜來,孤餓了!”
雷永吉轉身離去。
長孫無忌忐忑不安的望著李世民道:“殿下……”
李世民微微一笑,重重地坐在主座上道:“界裕河的事已了,秦瓊來信說,東突厥遭了旱災,想必他們冬天肯定會南下寇邊,我們去年打贏了突厥人,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們要穩住河東,穩住河北,接下來,就在穩固邊防上做一番文章,爭取不讓一個突厥人破關而入,以安天子之心,也讓朝野看一看,我秦王府同道的任事之能。”
房玄齡在一旁插言道:“秦王殿下,漠南旱災嚴重,漠北更甚,若是如此,恐怕不一定會是突厥一族南下,恐怕鐵勒、薛延陀等部族都會南下,要想確保河東萬無一失,怕是不容易啊!”
李世民解釋道:“無忌,吏部準備擬定你去西域任大都護府長史!”
李世民的話音剛剛下,長孫無忌的臉色大變:“殿下……”
李世民擺擺手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其實你可以想想,大都護府長史,本身就是牽制大都護之職能,堂堂從三品大員,豈能說殺就殺,除非陳應敢與你同歸於盡!”
長孫無忌轉念一想確實是如此,自己到任西域,陳應還真敢弄死自己嗎?除非現在陳應就想造反。現在造反,根本就是自尋死路。隨著大唐南方平定,中原大安,現在大唐可以騰出手了,三四十萬大軍正愁沒有事做呢。
李世民道:“本王鎮守太原,也就是接下來就這三五個月的時光。孤是想借著這個時機,讓天子知道,安定河東,發展地方,我們也能做到。到時候就算河澗王到任了,整頓河東官場,做出一些事情,也不過是亦步亦趨,拾人牙慧。只要天子不再以東宮為河東之望,中樞之爭也就該有個結果了。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二人的議論,杜如晦則充耳不聞,自顧拿起筆,在案上寫著字。
長孫無忌望著杜如晦的背影,說道:“克明真的不同了,清流出身而留心實務,看來秦王殿下這些年耳提面命,效用彰然。”
杜如晦抬起頭淡淡地問道:“秦王殿下,無忌,西域都護府今年開墾了多少田畝,收成會受旱災影響嗎?”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面面相覷,遲疑了一陣。
長孫無忌道:“前些日子,接到奏報,陳大都護在西州道墾荒約二百五十萬畝,加上去歲墾荒數目,應該不低於三百五十萬畝。這點我倒挺佩服陳大都護,他從不懈怠。聚攏流民,妥當安置。”
酒菜上來,李世民與秦王府眾人一邊吃酒,一邊商談。
隨著時間的推移,李世民越喝腦袋越清醒,臉色卻越來越白。不知不覺中,他腦袋中回想起了當初與薛仁果在大牢內喝酒的情景。
李世民與薛仁果喝得醉醺酗的,薛仁果望著李世民,問道:“有件事情,我很是不解!”
李世民道:“你說!”
薛仁果盯著李世民道:“論起武勇,你不輸我;論及軍略,你比我強;論及膽識,你更是我生平僅見的英雄豪傑……尤其如此,我才不明白,你家老子,究竟是怎麼想的?”
李世民望著薛仁果道:“你什麼意思?”
薛仁果道:“我的意思是,大唐的太子,為何不是你?
李世民瞠目結舌,無言以答,良久李世民搖著頭,大著舌頭道:“我是次子……次子……明白麼?你是長子,所以你阿爹立了你;我大哥是長子,所以自然是他做太子,立嫡立長,自古如此!”
薛仁果搖著頭道:“我雖是長子,我阿爹立我為太子,卻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我能打!軍中將佐,都聽我的,有的人連我阿爹都使喚不動,我爹當然只能立我!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你命好,家裡人都服你,我命不好,阿爹和大哥,還有三姐,都拿我當小孩子,我偏要讓他們看看,我不是小孩子!”
薛仁果也有些醉了,他拍著李世民的肩膀道:“我聽說過,你有個外號,叫唐童……大唐的童子……”
李世民嘆息著憤憤的罵道:“去他媽的……都是王世充那老小子……等回到長安,我就帶兵去尋他的晦氣……”
李世民並不知道,早在四年之前,薛仁果被處斬之前,薛仁果已經在李世民心中埋下一顆種子,這顆種子,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李世民心間開始瘋長,如今這顆帶著魔力的種子,已經成長得參天大樹,充斥著李世民的整顆內心。
李世民非常不甘心,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