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端著飯菜走到陳應屋裡的時候,陳應原本動也動的眼珠子,微微轉了一下,依舊不為所動。
李秀寧端著飯菜,朝陳應面前一放。
“吃!”
陳應不為所動。
李秀寧也沒有二話,直接端著飯菜出去。不一會兒,門外傳來碗碟摔碎的聲音。隨即李秀寧又端著一份飯菜進來,同樣惜字如金:“吃!”
陳應依舊不為所動。
李秀寧愣了莫約小半柱香的時間,然後朝著門外走去。
“嘩啦……”
李秀寧又進來了,如此反映復五次。當第六聲嘩啦聲響起的時候,陳應終於忍不住了:“姑奶奶,別摔了,太浪費糧食了。”
陳應端著飯碗拿起筷子道:“我吃還不行嗎?”
“出了什麼事情,居然讓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李秀寧奇怪的問道:“這可不像你!”
陳應微微嘆了口氣,望著李秀寧的眼睛道:“陛下要給我賜婚!”
李秀寧臉上的笑,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那,還真要恭喜你了!”
陳應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笑,此時很假?”
李秀寧用手拂拂額頭的劉海,眉眼間閃過一絲痛苦:“我……我先回去了!”
陳應道:“你知道我!”
“知道你什麼?”
“我喜歡你!”
“你瘋了,我們不可能的!”李秀寧轉過身子,背對陳應,眼睛裡慢慢蓄起水霧:“我……我們……我們是不可能的!”
陳應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可以合離!”
“可……我不是司馬道福!”
司馬道福,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敢於追求自己的婚姻幸福的女人。她是東晉簡文帝司馬昱的第三個女兒,封號新安公主。初嫁東晉南昌郡公、大司馬、太尉桓溫的兒子桓濟為妻。後來桓濟欲篡兵權失敗被貶,新安公主就與桓濟離婚,央求皇帝將自己改嫁給王獻之。不過,當時王獻之已經和郗道茂結婚了,夫妻感情甚好。
當時晉孝武帝是司馬道福的弟弟,她再三懇求弟弟,弟弟晉孝武帝便下旨王獻之與郗道茂合離,然後再娶司馬道福。王獻之為了抗拒這樁婚姻,連自殘的戲都上演了,王獻之用艾草燒傷了自己腿,變成了瘸子。可是司馬道福依舊嫁於王獻之為妻。
李秀寧說她不是司馬道福,關鍵是這個時代和司馬道福那個時代不同。琅琊王氏自王羲之死後,已經沒有拿得出手的人才了。琅琊王氏已經日暮西山,而郗氏同樣也成了昨日黃花,他們兩個家族,已經沒有了抗拒皇帝的本錢。
所以只能認命,可是現在的大唐,雖然說河東局勢已經穩住了。可是,柴紹和柴紹身後的柴氏,畢竟是李淵的開國功臣。如今李淵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都不可能同意李秀寧與柴紹合離,否則李淵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舉動實在太明顯了。
事實上,柴紹的年齡足足比李秀寧大了十三歲,柴紹與李秀寧的婚姻,本身就是政治聯姻,雙方結成政治同盟,李秀寧就是一個政治犧牲品。
李秀寧頭也不回的道:“我先回去了!”
“站住!”
李秀寧沒有理會陳應,依舊朝著門外走去。
陳應大急,急忙向門外追去。陳應的動作幅度有點大,牽動了傷口。
“啊……”
陳應疼得額頭冷汗直流,跌坐在地上。
李秀寧看著陳應跌倒,心中終究還是不忍。
李秀寧回過來,扶起陳應:“白城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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