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看著楊蓉痛哭,張了張嘴:“大表姐,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陳應皺了皺眉頭,他本想說些勸人的話,卻不知道怎麼說。
楊蓉並沒有掩飾,毫無顧忌的大哭,哽咽道:“蒼天啊,對奴何其不公……何其不公啊!”
這話,聽到楊恭仁耳中,簡直心如刀絞。
陳應漸漸的感覺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味。
楊蓉心中的想的是,她原本想的是,誓死不嫁武士彠,大不了來一個血染洞房,她其實早已對生死看得極淡,在世間沒有一個男子可以讓她為之萍然心動,是死是生,對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麼意義。
可是當她看到陳應的瞬間,原本那顆早已死去的心,頓時活了過來。因為陳應的長相,讓她感覺就像看到了三百年前的衛叔寶。
事實上,楊蓉並不像無數花痴女一樣,迷戀衛叔寶,衛叔寶雖然美,言談舉止,優雅脫俗,妙語連珠,語驚四座。然而,衛叔寶一生與國沒有任何建樹,於民沒有任何益處。而陳應卻大不一樣,陳應長像極美,出身同樣高貴,陳應不僅可以寫出:“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樣膾炙人口的優美詩句,上馬亦可殺敵,護一方之民,戰功赫赫。
這樣的男人,卻比她晚生了二十年,楊蓉哭的是命運對她的捉弄,可是楊恭仁卻聽成了,楊蓉非常不甘心嫁給武士彠。
“砰……”楊恭仁一拳砸在閣樓的圍欄上,顯然楊恭仁並沒有練過鐵砂掌或硬氣功,松木做成的圍欄微絲不動,而楊恭仁的手卻鮮血淋漓。
“士可殺不可辱,蓉娘,為兄為你做主,你不願意,咱就不嫁。”楊恭仁張目欲裂的嘶吼道:“大隋已經沒了,大不了就用我楊氏一門老小四十九口人命,以血肉殉社稷。”
“不……不……”楊蓉的聲音就像碎了一般:“這是我的命,我的命,楊家已經死了太多了的人,不用再為奴,流血了。”
說到這裡,楊蓉用袖子擦乾眼淚,一步一步走向陳應。陳應愣在當場。
他們離得很近,陳應甚至可能吸到楊蓉撥出的氣息,楊蓉款款朝著陳應盈盈一拜:“讓表弟見笑了,應國公府隨時歡迎,表弟大駕光臨。”
說完,楊蓉朝著那輛四輪馬車走去。
……
應國公府,武士譾舉行過大禮之後,一手拿著紅綢喜帶,另一隻手直接抓住身穿大紅禮服的楊蓉的嬌嫩小手走進洞房。
楊蓉頭上頂著大紅的蓋頭,看不見路,只給武士彠牽著手,小心翼翼的走著。她心裡卻想著,此時在前面牽著她的手的手,不是年過半百的武士彠,而是陳應。
……
月光如水銀般傾洩在大地上,陳應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腦袋中不時的浮現楊蓉那張豔若桃花的般臉。
直到天色微微明,陳應這才沉沉睡去。然而就當陳應睡著不過半個時辰,蘭兒拍響了門,陳應被強行叫醒,脾氣不小,虎著臉道:“什麼事?”
蘭兒在門外道:“郎君,柴瑞安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