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知道,陳應預留的時間其實是為了打造新式手爐。
莫約一刻鐘,林傳福將打造好的手爐拿了出來。這種爐子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融化積雪,所以根本就沒有用任何隔熱材料,就是一大一小,兩個鐵筒子套在一起,為了防止炭火熄滅,與尋常炭爐又不同。
陳應提著裝滿木炭的手爐,此時這種手爐的外層鐵皮已經燒得發紅,直接往雪堆裡一丟,幾息之間,就形成一個陷馬坑。
陳應對於這種新式手爐非常滿意,望著林傳福道:“這種手爐打造容易嗎?本將軍需要一千,不兩千個需要多久?”
林傳福道:“這種手爐沒有任何難度,如果陳將軍再給我一千名民夫,下官可以保證四個時辰打造一千隻!”
“不行,本將軍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陳應道:“本將軍需要兩千只,我可以把所有民夫全部調給你,能不能在兩個時辰之內將兩千隻手爐打造完?”
“這……”林傳福道:“下官盡力!”
“不是盡力,是必須完成!”陳應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幹好了,我給你請賞,幹不好軍法伺候!”
林傳福無奈的嘆了口氣。
臨黑的時候,陰雲如鉛,烏沉沉的壓在眾人心頭,從西伯利亞而來的寒風呼嘯而來,吹在臉上有如刀割。空曠的雪原上,這會兒已經有雪粒子落下來。
陳應眯起眼睛,望著遠處巍峨壯觀的薄骨律城,臉頰兩側的纓帶子珠粒給吹得刮在耳朵上生疼。雖說即將到來的暴風雪對行軍極為不利,但是突厥騎兵已經大量湧向靈州城,暴風雪則成為一種有利的掩護。
原本陳應已經放棄了攻打薄骨律城,準備饒過薄骨律城匯合守在紅山堡的段志感、羅士信所部,不惜一切代價,衝到靈州城下。再利用野戰的時候,使用陷馬坑,坑突厥人一把。
然而再好的計劃,也趕不上變化快。陳應不想打薄骨律城,可是突厥人卻想打他。
自俟利弗設率軍走後,薄骨律城突厥人最大的官是“匐”鬱孤尼,按照突厥官制,阿史那家族的子弟,可以任葉護和設,而其他姓氏部落,只能任“匐”。鬱孤尼麾下有六千騎兵,當斥侯稟告鬱孤尼唐軍有一大支車隊經過時,鬱孤尼頓時心動了。
鬱孤尼所在的部落為突厥鬱射設,作為突厥遠支部落,鬱射設部非常窮,他們也都被窮怕了。鬱孤尼得到唐軍一千餘輛大車,鬱孤尼滿腦子都是財貨。他害怕“附離軍”依仗著身份搶他們的物資,根本就沒有通知附離軍。
鬱孤尼急忙點齊六千部曲,朝著陳應所部撲來。
為了防止唐軍逃跑,鬱孤尼命其麾下的六個督將分開左中右,三個騎兵逞扇形向陳應所部包圍而來。
鬱孤尼指著陳應的帥旗道:“衝上去,宰了他們!”
事實上陳應一直非常小心,在形成的過程中,無遮無攔的雪原,讓行走在車隊中的望塔可以做到一目瞭然。當突厥人出城時,陳應已經得到了訊息。陳應雖然命令部隊,依舊行軍,卻悄悄將讓兩千民夫手提手爐,開始佈置陷馬坑。
當手爐融化積雪的時候,產生大量的蒸汽。兩千隻手爐同時融化積雪,形成了大量的蒸汽,白茫茫的蒸汽,將整個車隊掩藏在濃霧中,這讓突厥騎兵產生了遲疑。
陳應其實也沒有想到,大量手爐集中使用還有這等效果。
六千餘突厥騎兵突然有人跌落戰馬,慘叫和驚呼聲不絕於耳。
鬱孤尼大驚失色:“有陷井!”
可是其他突厥人不一樣,他們感覺不是陷井,而是唐軍會法術。大量蒸汽瀰漫,讓他們看不到任何一名唐軍士兵。可是他們在莫名奇妙的時候,摔下戰馬。
等眾突厥騎兵意識到不對於,整齊攏住韁繩時,這時悲哀的發現,僅僅一個照面,唐軍一箭未發,就讓他們損失六七百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