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陽城燈火通明,恍若白晝。隨處可見的斑駁血跡和劈斧砍的痕跡,還有空氣中瀰漫著的濃重的血腥味,都顯示著這裡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戰鬥。
平陽公主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事實上不光是平陽公主,就連馬三寶、薛萬徹也木瞪口呆。
涇陽城的情景,完全出乎李秀寧、馬三寶、薛萬徹等人的預料,這裡已經沒有一個西秦軍,沒有慘絕人寰的屠殺,只有一片安靜和寧和。
陳應突然看著平陽公主以及麾下騎兵,居然都是平鞍,而不是後世的高橋馬鞍。如果是高橋馬鞍,在後世蒙古草原旅遊區,一個不會騎馬的漢人,都可以幾分鐘之內學會騎馬,而平鞍,沒有三五年習練,根本就不能算是騎兵?
“難道唐朝還沒有發明出來高橋馬鞍?”就在陳應浮想聯翩的時候,突然被李秀寧打斷了!
“這是怎麼回事?西秦軍呢?”李秀寧望著這個莫名奇妙多出來的涇陽總管問道:“西秦軍退了嗎?”
陳應沒有回答李秀寧的話,而是伸手在空中拍了拍。
“啪啪……”
隨著陳應的掌聲呼起,不一會兒,大地出現一陣輕微的震動,一輛輛鹿車(既獨輪手推車)車輪滾滾向前。在火光的照耀下,一輛輛鹿車上擺滿了西秦軍猙獰的人頭,放眼望去,足足有二三十輛鹿車。
平陽公主李秀寧是一個有見識的人,儘管沒有詳細去數這些被生石灰醃製的人頭,但是這些人頭至少有兩千開外,如果堆成京城,也會是異常駭人的。
“你們……你們”薛萬徹膛目結舌的問道:“西秦軍呢,這些人頭都是怎麼回事?”
唐軍駐守在涇陽縣的守軍只有五十人,五十人根本不可能解決涇陽的危機,就算是五百人也不見得可以輕易做到。
“你是誰?讓涇陽管事的出來與本宮說話!”李秀寧望著陳應,眼睛陡然一亮。
“區區不才陳應,受涇陽父老抬愛,共推舉為涇陽總管,率領涇陽百姓抵抗西秦軍進攻!”陳應不吭不卑的朝李秀寧拱了拱手施禮道:“回稟平陽公主殿下,西秦軍犯我涇陽,已經被我涇陽父老全殲,共得首級兩千四百五十二人,繳獲戰馬三百七十三匹,甲冑兩千途副,長短兵刃若干!”
“這不可能!”薛萬徹指著陳應道:“你可知,謊報軍情是何罪?”
陳應眼中精光一閃,毫不畏懼的與薛萬徹直視,目光幽冷:“不知,閣下是?”
“某乃東宮右率衛薛萬徹!”
陳應目光一凝,還沒有想到遇到一個牛人。同時也是一個狠人,薛萬徹投入太子李建成幕府,得到李建成的賞識。在玄武門之變時,在得知率東宮兵馬力戰,甚至反撲秦王府,直到李世民派人出示以太子首級,他才放下武器帶領數十騎逃入南山。後來唐太宗賞識其武勇,屢次遣使招諭才復出拜將。在平突厥、薛延陀部、徵高句麗時屢立大功。
“薛將軍,我是這次涇陽之戰的指揮,我沒有官職,如今還是白身。”陳應道:“我帶著我們倖存的七名唐軍士兵和全城百姓,殲滅了自西秦義興王以下共兩千四百五十二人……”
靜——
李秀寧一時間愣住,沒有想到這次指揮涇陽之戰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不僅是陳應的態度讓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震撼,同時他口中的幾個關鍵詞讓他們一時間無所適從。
七名唐軍士兵加上一群烏合之眾,居然殲滅了宗羅睺以下兩千五百人。
薛萬徹雙目瞪得都突了出來。
七個人殲滅兩千五百人馬,這個牛皮吹得也太大了吧?
就算是讓孫武復生,霸王在世,恐怕也做不到吧?
李秀寧雖然率領的援軍不是精銳部隊,卻是地位最高的一部分人。比如說這個右率衛管轄三至五個團薛萬徹,他的官職相當於與地方折衝都尉相當。而地方折衝都尉只是正六品或從六品武官,而薛萬徹卻是從五品武官。就連趙王府親衛旅帥也是從六品品階。別看李秀寧只有五百人,卻率領了馬三寶這個正五品的寧遠將軍,薛萬徹這個從五品的遊騎將軍,就連普通的旅帥(百人長)也是從六品官,隊正還是七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