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黑得快,才過六點鐘,暮色就已濃重。
舊式獨棟木屋的門前。北原賢人開鎖,進門。
“歡迎回家,您辛苦了。”
一如往常,一隻小調皮蛋早就在坐玄廊門口,守候他回家。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連雨宮雅柊也被花谷拉過來了,兩人一起坐在玄廊門口等他回家。
“歡迎回家.”雨宮雅柊小著聲說道。
北原賢人關上門,低頭看雨宮小宅女的右腳。石膏已經拆除。
“還疼嗎?”
“不疼,像正常的腳一樣。”
他一邊帶她們回客廳,一邊說道:“在你的‘遺忘病’沒治好之前,暫時住在這裡吧,方便有個照應。”
雨宮雅柊沒吭聲,算是預設答應下來。
飯菜已經做好,冒著熱騰騰的香氣。花谷和她的雨宮姐姐坐在餐桌一邊,北原賢人坐她們對面。
北原賢人瞥眼看著女兒親暱地挨近了雨宮雅柊,心中暗道:“發生這檔子事,也算是有利有弊吧。弊在她被人遺忘,利在小調皮蛋抓住這次機會,終於跟雨宮雅柊拉近了關係。”
“峰高的同學還記得雨宮姐姐嗎?”花谷關心問道。
“起碼我問過的八個人裡面,他們都沒忘記她。”
花谷瞭解地點了下頭,若有所思道:“看來峰高的學生,在各種意義上都對雨宮姐姐印象深刻呢。”
北原賢人嘆了口氣,說道:“換而言之,如果連峰高的同學都開始漸漸忽略她,遺忘她,就是非常不妙的情況了。”
到那時候,再進一步忘記雨宮小宅女的人,可能就是她的助理、花谷、琴音姐,甚至是他,以及小宅女的媽媽。
“從明天開始,你正常去上學。”他對雨宮小宅女說道。
雨宮雅柊小小地“哦”了聲,沒有異議,低著頭,用筷子去戳碗裡的米飯。
看到她這麼聽話,北原賢人心情不由有點感慨。這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會一臉不情願,又倔強又牴觸地對他說“憑什麼命令我,誰會聽你的命令”這種話吧。
他看著雨宮小宅女吃下幾小口米飯,繼續開口囑託道:“明天早晨到了學校,你先去學生會,就是樹林裡的那個木屋。你找到長桌首座的那個女生,告訴她,你想報名參加週年校慶。到時候我也在那裡。”
“說完以後,你就打電話給你的助理,把你參加峰高地週年校慶這個訊息,釋出到網路上,開始做宣傳工作,讓越多人知道越好”
“我知道。”雨宮雅柊小聲回答道。
“那下午的彩排也去參加吧。”
雨宮雅柊“哦”了聲,繼續低著頭,用筷子戳自己的米飯。
“彩排不用很早就到,輪到你,你再去。彈完琴就沒你的事了,隨時都能走。到時候我會提前通知你。”
一直旁聽的花谷撇了撇小嘴,眼神有點吃醋的瞥著爸爸,彷彿在表達:平常你對花谷可沒有這麼關心過,雨宮姐姐才是你女兒吧。
該囑託的事情都說完,北原賢人注意到女兒的吃醋小眼神,心感無奈。平常說這隻小調皮蛋,說多了,她就嫌棄地說“花谷才不是小孩子”,這會兒說少了,居然又不樂意。
女人果然都是些麻煩的生物北原賢人不禁默默尋思起來,吃醋是不是女人生來就有的先天本能,以及他認識的女性朋友之中,有沒有例外情況。
他腦子裡第一個冒出的人是自己曾經的老對手,現在的老戰友。
“那傢伙會吃醋嗎?”北原賢人還真有點好奇,處在醋意大發狀態中的柏木茉優,會作何表情,又作何反應。
憑他對百合同學的瞭解,那傢伙就算心裡吃醋,八成也仍然保持著水波不興的平靜樣子,不顯山不顯水。但是她心裡,肯定會狠狠記住那個人,然後火速行動,打擊一切膽敢染指高梨絮風的人。”
這一點,他已經深有體會,以前沒少與柏木茉優在明裡互相看不順眼,在暗裡瞞著高梨絮風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地幹仗。
“高梨絮風的話.”北原賢人思量片刻,這個人吃醋,更難以想象。
別說高梨絮風醋意大發的表現,就連她生氣地樣子,他連一次都沒有見過,腦子裡實在難以想象出來,情緒一向活潑朝氣、十分穩定、溫柔待人、善解人意的高梨絮風,她吃醋時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