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推開家門,黃油煎魚的香氣和滋滋聲響頓時勾起了北原賢人的食慾,他脫下秋季大衣和鞋子,剛邁上玄關,家裡的小調皮蛋就從客廳蹬蹬蹬跑了出來,小臉狐疑地審視他。
“歐尼醬去哪了,回來的好晚。別動,老實讓我聞一聞。”
花谷湊上前,小鼻子聳動,到處嗅了嗅北原賢人的襯衣四處。
北原賢人彈了下女兒的額頭,沒好氣說道:“滿屋子都是黃油的味道,你能聞出什麼來?”
花谷退後幾步,撇了撇小嘴埋怨道:“我和琴音姐都等你到肚子咕咕叫了,你也不發條簡訊,還以為你不回家吃飯了呢。”
“臨時給別人上了一堂圍棋課,一些雜七雜八的事,結束得有點晚。”北原賢人一邊解釋一邊摟著女兒的脖子走進客廳,轉看向廚房,餐桌已經擺上熱乎乎的四菜一湯,琴音姐繫著圍裙,料理最後一道香煎魚。
花江琴音在用筷子戳魚肉,沒抬頭地問道:“辛苦了,今天在棋院怎麼樣。”
北原賢人默然,總感覺眼前光景有些彆扭:身旁站了一個女兒,有個女人在廚房裡煮飯,關心他今天的狀況.
“還好吧,”北原賢人坐到餐桌一邊,簡單說了幾句今天的自己,“贏了棋,接待了一夥粉絲,給他們上了一堂圍棋小課,然後領了升段證書,最後和棋院定下了幾個圍棋周邊代言。”
花江琴音端著最後一道菜落走過來,驚訝問道:“代言?什麼代言?”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代言,圍棋相關的一些小玩意,賺點分成錢。”
花谷好奇問道:“棋墩棋子扇子小卡片?”
北原賢人舒心地喝了一口熱茶,講解道:“除了棋墩都有吧,你的歐尼醬還沒有那麼大的地位和能耐。可以在棋墩上落款。另外以後每半個月,我得給來棋院支援我的粉絲們上一堂圍棋小課。”
花江琴音滿臉溺愛地給花谷夾去一塊魚肉,調笑道:“有男粉絲嗎?我猜沒有吧。說是上課,她們可不是去學棋的吧。”
北原賢人瞥了眼琴音姐,糾正她前半段話:“當然有,有十幾位,已經非常不少,這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十幾位上了年紀的‘五六十歲男生’?騙誰呢,我又不是沒去過東京棋院,那裡除了一群乾巴巴的‘老男孩’,有幾個小男孩?”
北原賢人不說話了,默默腹誹這隻女妖精怎麼啥都明白。
不大的餐桌上和餐桌旁有五菜一湯,有女兒,有廚娘,這幅怎麼看都像是一家三口的溫馨光景,難以不令人遐想北原賢人沉默地慢慢進食,心中忍不住捫心自問:這樣“家常便飯”的生活,對於自己的年紀是否過於“超前”了一些,就像是連女朋友的手都沒有握緊過的男人,卻已經過起了日復一日的育子生活。
一邊用筷子慢慢挑出魚刺的北原賢人於心中輕嘆了聲,餘光探視向桌對面的恩恩愛愛“母女”,除了感慨這一大一小兩隻女妖精在雙向奔赴,還能直言說出什麼。
“噔噔”,擺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了來信音,北原賢人的視線都還沒有移動過去,花谷和花江琴音的眼睛就已經迅速瞄了過去,異口同聲審問他。
花江琴音放下筷子笑吟吟問道:“是誰?”
花谷握著筷子笑嘻嘻問道:“歐尼醬的女朋友?”
早已習慣了的北原賢人無奈又懶得解釋地摸起手機,定睛看清楚來信人,心情頓時漸漸古怪起來。
「不錯不錯,繼續加油,笨蛋徒弟。」
能夠有資格直呼他叫“笨蛋徒弟”的人,除了有且只有的她,還能有誰。
北原賢人甚至都想趕緊揉揉眼睛,心裡嚴重不敢相信,這是依“那傢伙”的性格能夠編輯出的文字。
那個小宅女幾乎從不主動聯絡他,就算是破天荒的突然聯絡,也只會是那副“故作距離感”的生疏語氣,更不可能編輯出“繼續加油,笨蛋徒弟”這種親昧感十足的文字感情。
花谷眼瞧爸爸的眼睛久久盯著手機熒幕並且一言不語,心中頓時明白,肯定是來信人和來信內容皆是非常不尋常!她機敏地踩著椅子,眼疾手快一伸手,將來爸爸攥在手裡的手機突然撈過來,然後立馬傾過去身子,笑嘻嘻分享給琴音姐一起閱讀。
“不錯不錯,繼續加油,笨蛋徒弟?”花谷語氣頓了下,驚訝念道:“.是雨宮姐姐!”
花谷一瞬抬頭,噘起小嘴,眯著眼睛盯著北原,問道:“你是不是和雨宮姐姐下午約會去了?所以才回來這麼晚.你們都幹了些什麼羞羞的事情?”
北原賢人無語,這小調皮蛋太能幻想,說的都是什麼玩意,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花江琴音也十分詫異,那個臉皮薄的小宅女,正常情況下,不可能編輯出這麼可愛的簡訊內容吧,真是奇了怪。
“你和她做什麼去了?”她也饒有意思地問道。
雖然明知桌對面的兩個女人肯定不相信,但北原賢人還是嘆了口氣,盡力解釋道:“我不知道,我最近都沒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