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際網路、長輩們,輪番的轟炸,一遍又一遍的驅使著這破舊不堪的肉體。
體檢卡上的紅色箭頭已經見怪不怪了,或者說,‘李衛’已經是這個辦公室裡相對健康的人了。
他很痛苦。
他真的很痛苦。
他想好好吃一頓媽媽做的飯菜,想要好好的從晚上睡到自然醒,想要能夠自由運動奔跑,在鄉間的小道上。
“痛苦嗎?”
周圍有聲音響起:“這是他所承受的痛苦,日復一日的痛苦,日復一日的壓迫,日復一日的,就連那虛無的,殘破的希望,他都知道,這是虛偽的謊言而已。”
“帶著這一份虛無的謊言,支撐起了他前30年的人生...他活著,尚且是痛苦的。”
“只要是活著,他都在痛楚之中。”
而正在體驗這人生的李衛,則是面無表情。
切身實地的感受著這一份痛楚。
“他也想有尊嚴的活著,但是這個世界不允許。”
杜康酒的化身出現在李衛的身旁,他化出的形態不像直播一樣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青年模樣,而是一身布衣,有一種古之文士一樣的感覺。
“誰,不想要有尊嚴的活著呢?他也想啊,無數個向我祈求的人們,他們也想啊。”
“你知道嗎,我的法力能夠吸引痛苦的人靠近,他們能夠藉著我的法力化為的‘酒’沉入到夢中,在夢中,他們能夠有尊嚴的活著,自由自在的活著,沒有痛苦的活著...”
杜康的話語在循序善誘,似乎,也在誘惑著李衛進入到無垢無淨的醉生夢死之中。
然而,在感受了這青年日復一日的痛苦之後,李衛抬起頭來,淡淡的道。
“那,還能叫活著嗎?”
“沉溺於虛假夢境之中的尊嚴,沉溺於自己世界之中的活著,真的能叫活著?”
話語化作墨色的利刃,切割著這創造出的虛幻夢境。切割著這彷彿無法用法力強行破掉的,接近於無解的幻夢之法。
用水磨工夫也許能破掉這法門,但這樣,反而是杜康酒的勝利了。
是他理念的勝利。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杜康酒怒極反笑:“你是擁有大法力的真人,動輒呼風喚雨,當然不理解,有些人光是活著...”
“就已經拼盡全力了啊。”
此時李衛抬起頭說道。
“分明是你只看到了痛苦的一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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