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能傳出一些風流韻事兒,也是一樁美談。
綾羅綢緞,詩詞歌賦,那士子風流,那佳人花魁。
其中最美麗的花魁,是莫過於那劉夢琳。
南方有佳人,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其中最妙的乃是那歌喉,唱出的戲曲兒就連那京城的高官南下時,都會特意來這卿月樓訂一雅座,聽聽那妙曼的歌喉。
她是當之無愧的花魁,無數人趨之若鶩,也是無數人心中的白月光。
但她心中,也有一個白月光,是一介平民書生,當時他們因曲而相識,因琴而結緣。
你來唱罷,我撫琴。
他說,要進京趕考,有了功名,就能贖她,就能保護她。
為此,她守身如玉,等書生回來。
然而,一年又一年的等待,沒有等來書生,卻等來了。
大煙。
這個在其他地方早已流行,卻始終沒有侵入到泗水街道的事物,他來了。
大煙侵入了這風花雪月,詩詞歌賦的泗水街道,讓這煙花風流之地,成了大煙傾銷之地。
來自異域的藥物佔領了這一條街道,煙花風流之所也逐漸的改成了煙館——畢竟哪家的掌櫃會拒絕利潤更大的大煙呢?
最後還保留著風雅文藝的,也就只有那卿月樓了。
只可惜的是卿月樓的生意越來越差,風流士子們去了煙館,當年那些風流書生們,也成為了一個個流連煙館的煙鬼,不再談論詩詞歌賦,不再比鬥琴棋書畫,而是沉浸在黑色魔藥帶來的虛幻世界裡,自顧自的沉淪著。
一日,一個當年在卿月樓頗有名氣的貴人。
當年以琴箏雙絕的書生,在卿月樓留下頗多風流故事的書生,他一臉消瘦落魄的在卿月樓前。
‘給我點錢啊,給我點菸啊!’
‘我要上天了,上天了哈哈哈!’
‘劉夢琳,哥哥我來啦哈哈哈哈哈...’
剛剛從煙館出來的男人,闖進了卿月樓大鬧了一番,然後他進入到了劉夢琳的閨房裡,沒有什麼書生意氣,也沒有士子風流,只有為了大煙散盡家財後,連最後的臉面都失去了的落魄人。
他強行闖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只知道,後來,一把火燒著了這卿月樓,那白白的絲綢緞子,化為了一串串赤金的火球。
大火燒盡了裡面的生命,這裡再也沒有卿月樓了。
...
“如果劉夢琳能再等一年,男人就能回來了,帶著他的承諾回來,告訴她。”青年略帶憂傷的指著另一邊的海灘說道:“從這裡,就能看到男人,為家國所做的事情,可惜啊可惜,她終究是沒有等到那個時候。”
“那書生沒有辜負劉夢琳,他只是用了別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的國家和家園。”
“進京趕考的路上,他見識到了許多事物,大煙就是其中之一,在那一年,大煙已經在華夏蔓延,他逐漸意識到,筆桿子,是救不了人民的,他遇到了一生的伯樂,改變了他,成為了他一生效忠的物件。也親手,為他點燃了在虎門灘上的那一縷火。”
青年轉身看著李衛,說道。
“他的名字,叫做林折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