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同一省內,卻是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頗有點風馬牛不相及的意思。
市區內最大的醫院,也是省內有名的胰腺癌醫院。
醫院裡,一個30歲上下的青年正不停的在吸菸區抽著煙,菸灰缸裡的菸頭已經被他的煙塞滿了。
icu病房的醫生出來,青年看到醫生出來,趕忙丟掉菸頭上前問道。
“我表大姨怎麼樣了?”
戴著口罩的醫生看了一眼青年,淡淡的說道:“不算太樂觀,怎麼說呢,本來胰腺癌的預後就不是很好,她送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現在她一天會昏迷三次。”
醫生沒有說完便去忙下個患者的事情了。
其實青年也是知道醫生的意思的,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而是沉默了...
他默不作聲的來到了病房,病房裡,一個滿臉皺紋,滿頭白髮面容蒼老的老婆婆,正一臉平靜的在病床上看著一本書。
臨了最後的事情是躺在病床上看書,這也很符合自己表大姨的風格。
青年略帶心疼的說道。
“表大姨...”
她其實並沒有的看起來的那麼蒼老,甚至還沒有到退休的年紀,只是疾病已經讓她受盡了折磨,讓她盡顯蒼老老邁。
“佑貴,你來了。”林楚紅微微咧起笑容來,眉頭緊促,還在忍受著病痛的傷害,即使是想要微笑也是勉強。
“我來了。”馬佑貴來到林楚紅面前,她沒有伴侶,沒有子嗣,對於林楚紅來說,馬佑貴這個表侄子就是最親的後輩。
馬佑貴也沒有愧對自己表大姨給予的愛,在她病程的最後時刻都是馬佑貴在奔波的。
“公司的事情怎麼樣?”
“公司的事兒一切都好...”
“將公司託付給你,我放心了。”林楚紅微微一笑道,表情中滿是後輩成長的欣慰和滿足。
馬佑貴表情酸澀,只能點頭應承。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夢到了我和我的父親,去爬山,去旅遊,他帶我去金色的麥田,去翠綠的青山。”林楚紅眼神恍惚:“就好像...小時候一樣。”
馬佑貴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傾聽,他一直是知道林楚紅的心結的。
在外人看來,林楚紅是風風光光,風頭無兩的女老闆。
可是林楚紅一直以來的心結就是,她那含辛茹苦,供養她讀大學,在背後默默支援她的父親,一個夜班保安,白班賣水果,硬生生供她上大學的農村漢子。
林楚紅也是爭氣的很,成為了十里八鄉里有名的女創業家,縣裡市裡,很多地方都傳頌著她的名字。
但與之相對的。
是她變得十分的忙碌,沒有多少時間回到家裡,家中老父一個人待在家裡,默默的守望著,等待林楚紅回家。
只是這一份等待,最後只等來了一份林龔偉的死訊,這個鰥寡孤獨的男人,最後自己一個人死在了家中。
林楚紅寄的錢,他沒有用,最後日記還想著,將這些錢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萬一女兒以後需要用錢了呢。
直到葬禮的時候,林楚紅才直到自己那消瘦的不成人樣的父親,在這三年沒回過一次家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全然不知道。
他的病,如果早日去查,那麼是可以活下來的。
當時的林楚紅很後悔,很想用自己的一切去換父親的復活,去換他的健康,然而一切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