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云開始施針,陳老太就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看著陸小云下針速度那麼快,陳老太的心又漸漸放回原處。
陸小云連瘟疫都能治好了,肯定也能治好她老伴的病。
等紮好針,陸小云就坐下來跟陳老太閒聊了,說起釀酒的事。
陸小云也不拐彎,“陳奶奶,你那個酒我爹說跟盛金酒簡直一模一樣誒。”
陳老太的臉色一下就白了,明顯地緊張起來,“什、什麼盛金酒?我沒聽過,我這酒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我成親的時候,我娘給了我一份,說是當嫁妝。”
陸小云假裝沒發現繼續往下說:“哦,難道我爹弄錯了,他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喝過。對了,那酒還是皇帝賞賜給我爹的,我爹都不太捨得喝,可惜後來皇帝抄了我們家,那酒也沒帶出來。”
“抄家?好端端怎麼會被抄家?”陳老太開始後悔了,她不應該心存僥倖的,沒想到這種地方還有人認得盛金酒,到頭來,還是躲不了嗎?
陸小云撇撇嘴:“狗皇帝不當人,非得說我爹謀逆,你想想,我爹從北邊回來的時候,腿都廢了,連兵權也交出去,他怎麼謀逆,拿個柺杖去敲皇帝的狗頭嗎?”
“小云姑娘,慎言。”陳老太連忙制止陸小云,“這些話不能亂說的,要是被官府的人聽到,是要誅滅九族的。”
“狗皇帝都死了,誰來誅?”陸小云說,“我爹為大魏出生入死,最後還落得抄家流放,他昏庸無能還不讓人說哦。”
陳老太心驚膽戰,又不敢去捂陸小云的嘴。
“興許是奸臣當道,他也是被矇蔽的。”陳老太小聲找補。
“才不是呢,後來楚王叛亂,他又讓我爹官復原職,可惜了,沒等我爹回京,他就已經涼了,現在是楚王當政了,可能要登基稱帝吧?”
“什麼?”陳老太大驚,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一件更重要的事,顫聲問道,“你爹是陸元明大將軍嗎?”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陸小云說,“我爹不願意給楚王賣命,這不,被髮落到荒村了。”
陳老太微微發抖。
世事難料,誰能想到遇上的竟然是陸元明的女兒?
當年盛家就是因為偷偷幫助了北邊的陸元明,這才遭此大禍,而她和夫家當時因為去了外地,這才躲過一劫,逃到了西北……
“陳奶奶,怎麼了?”陸小云看到陳老太的反應,心下了然,陳老太定然是盛家人。
“沒事,就是沒想到我們陳家運氣這麼好,遇上了姑娘你,還是大將軍的女兒。”陳老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麼說來,往後你們都不會回京城?”
“我爹說不回了,在西北也挺好的,一家子團圓。”
“那你方才說你的腿廢了,可是現在瞧著好好的。”
陸小云便將真假千金這事告訴陳老太。
陳老太半晌沒說話。
當政之人黑心至此,如果陸小云是個男孩,怕是早就沒命了。
陳老太已經腦補成是皇帝命人做的事。
“我那釀酒的方子就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和盛金酒沒什麼關係。”陳老太撇清關係。
陸小云沒再追問,正好時間到了,她將銀針取下來。
“陳奶奶,我也不會釀酒的,等陳爺爺他們好些你親自教我可以嗎?”
“好。”
東西給出去,就沒有拿回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