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瑾被牽扯進廠研究所成果竊取案件中,而她還是擔任著主要聯絡人,自然要面臨一波又一波的審問核查。
作為她的枕邊人,王顯兵還躺在床上做升官加薪的美夢時,被秘密轉移!
他心裡有些驚慌,忍不住開口詢問:“同志,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傷的不算嚴重,各項檢查已經做完了,就再住三五天病房就能出院了。”
但是推著他的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遞給他,那冷冰冰肅穆跟廠裡寒冬裡的機器似的,讓王顯兵想起來一個部門,內心禁不住高拎起來。
他被塞到全封閉的車裡,搖搖晃晃了兩個來小時抵達荒郊野嶺。
路上他不停地反思最近發生的事情,並沒有一件出格的,除了他兩次跟人換值班,一次核查褚申宇是否參與到廠裡秘密儲糧中,一次就是保護了廠裡共工財產,再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想清楚了,王顯兵倒是不害怕了,自己坐得端行得正,根本不怕被人翻來覆去地調查!
在他看來,這就是褚申宇公報私仇給自家媳婦出氣呢。
提到這個,他覺得自己腦門都泛著綠光。
男人誰不在乎名聲?
他是鄉下考出來的大學生,看著各方面都不輸於旁人,但是他骨子裡還有著剔除不掉的自卑,尤其是自己的媳婦家庭條件不錯,更讓他心裡有這種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扭曲。
雖然事情只發生了一天,但是家屬院人多口雜,發酵起來極快,就是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指數式增長,自然等他下午慢悠悠回家的時候,就不經意間聽到自己頭上帽子換色了!
這種時候,什麼信任不信任,三人成虎,只要外面的人都相信,那他信不信又有什麼重要的?
要不是他還念著跟林瑾的感情,以及林家的背景和財力,恐怕早就扯著人去領證了。
內心膈應得慌,他打飯回家直接丟一句去值班,咬著牙沒去看林瑾梨花帶雨的模樣,也沒聽侄女各種唸叨,一口飯沒吃拎著衣服就走了。
不過也是他運氣好,一晚上就巡夜兩次,十點鐘和四點鐘,竟然碰上了偷竊糧食的小賊,還光榮負傷,那刀捅得十分微妙,距離心臟很近又不致命。
王顯兵覺得,自己副主任的副字在兩年一次人事調動中,能穩穩地摘掉!頓時覺得那刀捅得他渾身舒泰,就是內心對林瑾的膈應都少了許多。
只是當他被送到滿是紅色的屋子中時,王顯兵才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同志,你們什麼意思?有什麼事情不能面對面說嗎?我剛剛還為廠裡公共財產負傷,你們不能……”王顯兵撫著傷口連忙喊道。
只是一人拿著槍指著他,另一個人毫不猶豫地將門給鎖上了!
王顯兵無奈地跌坐在屋子裡唯一的椅子上。
他頭頂上是個搖曳的燈泡,外面也套上了一層紅紗,入目全部都是刷塗不均的紅色,一道道深深淺淺似是涵蓋了滔天罪惡,又像是噴發焚天烈火,一會能將他拉扯入地獄深淵,一會兒又拽著他入鍋烹飪……
王顯兵只是坐了半個小時,渾身都不由地充斥了焦躁。
他深吸口氣閉上眼,準備睡覺養傷。
可是時間過得異常慢,他也不清楚自己迷迷糊糊睡了幾覺,總覺得世界被拍成相片,定格在自己面前。
而且在屋子裡解決小號,讓人尷尬羞辱,更何況整個屋子昏暗潮溼沒有一個通風口,那股沾染著長年沉浸菸酒的氣息,就固執地在鼻息下盈盈繞繞。
屋子裡又冷,人一冷加上各種噴發的情緒,他控制不住多跑幾趟,那味道更加濃郁爽烈!
等房門再度被開啟的時候,他唇瓣上都是幹皮,聲音沙啞:“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太不人道了,至少讓我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外面的天已經大亮,陽光照射進來,帶著利刃般讓他眼睛生疼。
兩個人搬來桌椅,就帶著口罩坐在他面前,捂著口鼻蹙眉攤開本子,冷冷地詢問:“姓名、年齡……”
王顯兵耐住性子一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