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際給了孫莉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孫莉卻沒有在意。
她在回憶以前林小夕跟她說過的話。
小夕說她是因為撿了鄭澤華的十萬塊交了公，兩人才有了交集。
後來鄭澤華進一步接觸她，看得也是她的能力，而且在後面呢交往過程中，小夕也確實給他免費做了幾個策劃方案感謝。
用策劃方案感謝！
孫莉身子猛然一抖:“鄭澤華都已經那麼有錢了，而且自己也有非常的有能力，為什麼還要想著從小夕這裡得到策劃案？”
“你現在好呆也是老闆了，你想不想我們花店裡面有免費的員工？”
這個——
孫莉想到這一段時間因為炒股被套時，自己無數次地想著拖欠員工工資時的想法，用力地嚥了一下口水，沒有說話。
陳水際把她心虛的動作看在眼裡，忍不住就笑了起來：“以已度人，我們不過是負擔著三個員工的工資，都能有這樣的想法，鄭澤華負責那麼大的公司，肯定會更操心。”
說到這裡，她微頓了一下，才繼續道，“而且你我都知道小夕做的策劃方案價值，作為一個公司負責人，如果能夠以最小的成本得到，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孫莉震驚地看著陳水際。
“怎麼？被我的想法嚇到了？”
孫莉點了點頭。
陳水際臉上的笑容越多了：“在其位謀其職，你屁股坐的位置，決定著你腦子裡面可以想像的東西。所以，孫莉，醒醒吧。”
“我......”
陳水際打斷了她的話：“之前大家都說學生的生活是最純粹的生活，因為學生的世界裡面沒有油鹽醬醋。之前我聽了，還有些不屑一頓，覺得說這些話的人，估計都是家庭條件太好，根本都沒有吃過苦的人。”
“可是現在我把花店開起來了，我才明白，這些話能夠一直流傳下來，還真是是受到了檢驗的。”
她掰著手指，“進貨，出貨，房租，水電，工人工資，交稅，流動資金，跟客戶結算，這一切的一切，可比我大一的時候打工累多，操心得多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你覺得我們的心，又有多純粹呢。”
說著，語氣陡然變輕，如若輕喃一般，“連人都不純粹，那感情呢？恐怕更加不純粹了吧？”
孫莉身子一震。
她看著陳水際，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正好公交車來了，陳水際直接拉著車上了車。
因為是週末，上班的人不多，再加上現在時間也早，車上也就有了空位。
陳水際目光掃了一圈後，拉著孫莉最後面坐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這個打岔，原本想說什麼的孫莉在坐下後，反而什麼也不想說，只看著窗外發起呆來。
陳水際把她呆滯的樣子收進眼底，先是一愣，接著似是想起什麼似的，笑了起來，那笑容，連厚玻璃的眼鏡都沒有擋住。
思考！
孫莉在思考。
這就說明，剛才她說的那些話，她聽進去了。
更甚至，不但聽進去了，還很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