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龍聽了秦衛江的話，哆嗦著身子從會議桌子底下慢慢爬了出來，剛要站起來就差點摔倒，連忙扶了把椅子才穩住身體。
見他如此沒出息的樣子，秦衛江皺了皺眉，接著看向林小夕的方向，語氣聽不出喜怒：“進來吧。”
林小夕見狀，愈發心虛。
她深知這會兒最好的選擇是順著他的話做，便小心翼翼地繞開躺了一地的大塊頭們，蹭到了他的身邊。
秦衛江幽黑清冷的眸子裡面，閃過一絲無奈。
他伸腿勾了把椅子過來，將林小夕按下坐好，這才轉過頭，對著耷拉著腦袋的丁龍，淡淡道：“說吧。”
丁龍身子抖了抖，隨即哽咽道：“這事怪我貪心。一個月前，我碰到我們村，同樣搬到縣城的丁牛跟我借錢打麻將，當時要的不多，只是五百，我想著熟悉就借了。”
“然後第二天，丁牛就還了我，當時除了本金，還多了二百塊錢，說是利息。”
“我當時不想要，丁牛卻說沒事。這是我應該得的，賭場上面都是這個規矩，然後把錢塞給我就走了。”
“又過了兩天，丁牛又過來了，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合夥，專門做這個在賭場放債的生意。”
“一開始，我也挺猶豫的，總覺得這事不靠譜，但心裡面又有點心動，正好你二姑拿了裝修的五萬塊給我，我就借給他了。”
“前面幾天，一直都有賺，五萬塊錢一天放下來，都最多的時候，一天可以賺兩萬。”
“我看到這樣，心也就大了，等到後面他跟我說幹一票大的，放個五十萬的時候，我就同意了。因為錢不夠，我還在他的建議下，寫了六十萬的借條，借了四十萬高利貸。”
“結果當天晚上，賭場被警察端掉了。”
“高利貸的第二天過來要債，我不敢跟你二姑說這事，又怕高利貸剁我的手。就去找村裡面的人幫忙，他當時一口答應，說賭場又在另外一個地方開了，讓我不要擔心。”
“我聽了，十分心動，就又寫了六十萬的借條，借了四十萬高利貸出來，然後，沒幾天，那賭場再次被警察給端掉了。”
說著，丁龍再也忍不住哭了聲：“小夕，這就是事情的整個經過。都怪我，我想過的，跟你二姑離婚的，可是這些人跟我說，離婚要是我不能還錢，還是一樣找他們。”
“我也想過死掉算了，可是這些人說，要是我死了，小炎跟你二姑，他們還是要會找上，反正一定要讓我們家還。”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都怪我。”
說完，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往自己臉上甩著巴掌。
林小夕已經震在那裡。
上一世，爸爸被林虹煽動，在賭場放水賺印子錢，償到甜頭後，賭場以合夥人的身份，讓爸爸玩一票大的。
因為家裡窮，沒有什麼有錢的親戚，爸爸賺錢心切，就在賭場負責人的建議下借了高利貸。
結果那合夥人拿到錢後，卻捲款逃跑。
這與二姑父現在的局，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