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說,丫鬟這才略略放下心來,琢磨,左右自家夫人也不傻,若是不合適,屆時自有說法。
這樣說話間,一行人來到舒氏眼前。
本來舒氏見妹妹上前請安,立刻將頭扭到一旁不肯看她,可是聽到丫鬟提及帶來的補藥,回頭一瞧,看著熟悉的藥盒和熟悉的藥香,登時沒忍住,眼眶一紅,淚珠兒瞬間成串兒,滾滾而落。
舒雅靜一見姐姐這副宛若從水裡打撈上來的樣子,也是唬了一跳。
待看見姐姐難得啼哭的樣子,本就柔軟的心愈發軟了。
“姐姐縱然是跟我慪氣,也不該不珍惜自己,這般情況安敢硬挺?還是要請來府醫才是!”
言罷,不等舒氏反對,便讓丫鬟請人。
舒氏的大丫鬟早就等著這話,一見舒氏沒有反駁,速速屈膝大聲應是,轉頭竟一陣風似的親自跑了出去。
舒雅靜看得想笑,坐到舒氏榻旁,握著她發汗的手安撫:“姐姐只看跟前兒的忠僕,也合該愛惜自己啊!”
舒氏撇開臉不看她,不過卻也沒甩開她的手,沒好氣的說:“這何苦來哉呢!讓人聽了,還以為我見不得這府裡好!”
舒雅靜原以為姐姐這般是跟自己慪氣,可聽這話茬兒,好像和府裡的人生了嫌隙。
從小丫鬟手裡接過帕子,她親手給姐姐擦汗,而後又挑了幾顆花生糖喂到姐姐嘴裡,這才小聲說:“苑姐兒前兒帶著好幾車禮物回府,轉頭就挑了一大箱子的物件兒給我……我聽說,姐姐這裡也不曾落下,可見是個實誠人。”
“哼,家裡的好東西你難不成見得少了?”舒氏面色淡淡,“你可知苑姐兒、蒽姐兒院子後面還各連著一處院子?連著的院子並不比她們住的院子小,卻都成了她們各自的庫房。
蒽姐兒倒也罷了,卻說苑姐兒的好東西,一整個院子都放不大下,公婆正院後面的一處偏院也挪給她用了。我曾聽過一耳,這丫頭在宮裡打賞,出手就是一斛珍珠呢!”
舒雅靜只知盛苑富有,卻不知她這小女郎竟然闊綽到這般地步,不由有些啞然:“盛大女郎好心胸啊!”
舒氏沒想到妹妹聽了半晌,竟然感慨蒽姐兒心胸寬闊,不由氣笑了:“你這是影射我小氣?”
舒雅靜笑著拿帕子給她擦擦臉頰:“姐姐連自己妹妹說的話都要多想了?我不過是感慨盛大女郎心態好啊!換作是我,也難免不為此鬱郁,要不怎麼說不患寡而患不均呢!可見我這想法兒是常態,盛大女郎非常人也。”
“可不是非常人也麼!你瞧著吧,她現在還沒出宮呢,說不定要指給皇子做皇子妃咯!”
舒氏說完,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同樣都是女郎,她這是一步登天啊!若是真有運道,說不得那中宮之位都不遠了。倒是你,同樣是名門閨秀,卻不知未來落在哪裡!”
舒雅靜想到當初因為一時貪念犯的錯,不由又羞又愧:“我現在已經不錯了,書院先生和藹愛才,前些時候見我於種植花草有些天賦,還有將我推介為助教之意。”
“你可應下了?”舒氏聞言,臉色勃然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