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聽說周邊的漢嘉、越嶲、朱提等郡都嚴查郡界亭舍,郡外的通道也基本斷了,整個牙門山區可就剩下我等和山上的鳥獸了。”
“怕什麼!”那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又拍了拍桌面,叫嚷道:
“狗官兵進剿、圍困咱又不是沒有經歷過,以前山上人少打得過,眼下多了這麼多人馬怎地打不過,怕他個錘子哦!”
“呵呵。”長著一張黃臉,身形較瘦的漢子冷笑道:
“怎生不怕,仲兄你這個冬季拉來了那麼多張嘴入夥,他們吃的可都是咱們山上的存糧。要我看,再這麼下去,遲早要坐吃山空,到時官兵不需進山剿我們,底下的那些人就要先鬧翻了!”
“砰——”絡腮鬍子的壯漢聞言臉上頓時生出怒色,他惱怒之下一把將面前案几推開,口中出聲罵道:新
“格老子的,鐵三兒你個賊慫的,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收攏那些小股人馬入夥當初可是咱三個人都同意的。”
“那些人馬被狗官兵逼得走投無路,難得跑來投奔我們,我們不收納他們,坐視官兵逐個蠶食,到時候就剩下我們一夥,還怎麼對付那些狗官兵!”
“可也就是因為你大張旗鼓收攏人馬,才引得官兵進剿圍困三將寨的!”
“屁!你個賊慫的,我看你是早就生了壞心思,想要敗了山上的基業,跑下山招安去吧!”
“你休要胡說——”
“怎地,乃公說的就是你這個壞東西!”
堂上兩人越說越起勁,眼看著就要起身打起來的樣子,可上首那個身軀肥碩、白臉長鬚的中年賊首卻仍不開口制止,自顧自喝酒吃肉,任由他們兩個在堂上繼續吵吵鬧鬧。
這個中年賊首就是犍為境內最大一股盜寇“三將”的魁首金將,絡腮鬍子的壯漢是寨中二把手銀將,那黃臉瘦漢是排第三的鐵將。
他不是什麼李嚴麾下的軍官,只是一個普通軍中逃卒,後面流竄搶掠、收攏吸收銀將、鐵將等其他多股盜賊。
加上地方剿、撫各項政策全面失敗,讓他慢慢成了氣候,在牙門山區挑了座險要山嶺立了寨,改名為金銀峰和三將寨,聚嘯山林,盤踞一方。
他原姓倒是真姓金,原籍名字則不再使用,對外只號稱“金將軍”。
假託李嚴舊部,是在犍為這片土地上可以嚇唬嚇唬人,抬高自己的身價,同時又隱藏自己的真實普通出身。
&nad1('gad2';} catch(ex{}不過他能力不錯,也確實算是盜寇中的翹首人物。
這些年苦心經營下來,他帶領下的盜賊已不再侷限於劫道、劫質、劫掠這些小打小鬧的小賊勾當,而是拓展出各種黑暗暴利的業務,如走私、洗贓、販奴等等。
慢慢的,他也在私下結識到了一些檯面上的人物,手中實力不斷強大起來,眼界格局慢慢開啟,野心也大了起來。
細究他的內心,早就不甘心做個普通的山上草寇了。
若非魏軍伐蜀失敗,他也想著要趁著蜀地政權覆滅、人心大亂的天賜時機,在地方上搏一把,下山攻城略地,然後再嘗試著易幟反正,以地方歸義人馬的身份投降魏國軍隊,實現由匪變官的華麗蛻變。
可惜魏國大軍早早失敗了,他這個想法還沒實踐就腹死胎中,徹底沒戲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擊退魏國大軍的蜀漢朝廷有了新動靜,派出了新的太守,讓犍為原本的一潭死水頓時泛起陣陣波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