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很長。
慕卿歌壓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覺得腿逐漸開始發酸:「我覺得我這輩子走得最多的路,都是在密道中走完的。」
怪不得,還有四五個時辰,登基大典才開始,厲蕭卻就要提前往宮中走。
不提前一些不行啊。
厲蕭笑了一聲,走快了兩步,在慕卿歌的前面蹲了下來。
「做什麼?」慕卿歌揚了揚眉,有些不明所以。
「揹你。」厲蕭轉過頭看向慕卿歌,臉上帶著笑:「大夫說,你身懷有孕,不宜過度勞累,的確是有些太遠了,得要走一兩個時辰。」
慕卿歌抬眼看向眼前完全沒有盡頭的密道,思量片刻,終究還是直接趴到了厲蕭的背上。
既然厲蕭要揹她,那她肯定不能委屈自己啊。
他們從密道中出來的時候,外面天光已經大亮。
他們好似是在一間屋子裡,屋子有些狹小,屋頂矮矮的,屋中放置著床和桌子。
慕卿歌有些茫然:「不是要入宮嗎?這是何處?」
「宮中。」
聽厲蕭這麼回答,慕卿歌難掩臉上愕然:「宮中?這是宮中?」
怎麼可能?
在她的印象中,宮中雖然有一些比較破敗的宮殿,但大多也只是因為許多年沒有人住,沒有人氣,而顯得有些冷清破落。
但即便是冷清破落,至少表面上也還是金碧輝煌的。
這怎麼會是在宮中?
慕卿歌正想著,卻就聽見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快走快走,要當值了,可不能遲了,遲了可是要挨板子的。」
「今天天氣倒是還好,不冷,又是白日當值,應當還算舒服。你都不知道,我前天夜裡當值,那小雪下得,小風吹的,我站門口直打哆嗦啊。」
慕卿歌反應過來了,只壓低了聲音又氣音問著厲蕭:「這是內侍住的地方?」
「嗯。」
慕卿歌眼珠子轉了轉,她倒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密道的出口竟然在這種地方。
「鄭從容住在這裡?」
厲蕭搖了搖頭:「怎麼可能?」
「鄭從容的屋子在這排房子的最前面,比這屋子氣派多了,他畢竟也是內侍總管。」
「而且,鄭從容那屋子,不怎麼安全。太上皇多疑,鄭從容是他貼身之人,他住的地方,是太上皇會經常重點檢查的地方。」
慕卿歌低低應了一聲:「我沒想到,出口會在這裡。」
「哪怕是冷宮呢,也似乎比這裡更合理一些。」
厲蕭垂下眼笑了一聲,倒是不意外慕卿歌的反應:「但事實上,冷宮才是最不可能的地方。」
「嗯?」
厲蕭笑了笑:「之前挖鑿這個密道的時候,我那時候病還未痊癒。」
「與蕭月有關的東西,比較容易引發我生病。」
「那冷宮是我與蕭月一同住了那麼多年的地方,我若是見到冷宮,可能會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原來是這樣,她倒是忘了這一茬。
「且今日是登基大典。」
「太上皇對宮中的情況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冷宮是容易被人忽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