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蕭的眼中,藏著幾分擔憂和惶恐。
他如今,在乎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
而最在乎的,就是眼前人了。
他原本是想要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暗中處置的,不告訴慕卿歌。
他太在意慕卿歌的想法了。
他不想讓慕卿歌看到他藏匿起來的那一面,冷酷殘暴近乎無情的那一面,他害怕她會害怕他,會用那種驚懼的眼神看他。
可是之前慕卿歌生氣,讓他知道,他與慕卿歌是夫妻。
很多事情,她可以藏一時,但永遠也藏不了一世。
他慢慢學著在她面前袒露一些東西,但在袒露的時候,他心裡其實也還是擔心,還是惶恐的。
「我為什麼會害怕?」
慕卿歌不解地看向他:「難道做錯了事情的,不是他們嗎?」
「難道不是他們先對你下死手的嗎?你只是反擊而已。」
「如果你不除掉他們,到時候死的,興許就是你了。」
「這又不是你的錯。」
「當然要除掉他們。」
厲蕭眼神有一瞬間的怔愣,目光與慕卿歌對視了好一會兒,努力分辨著慕卿歌是不是在說謊,是不是隻是在安慰他。
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坦誠。
「人在面臨生死的時候,做得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本能,求生的本能,保命的本能,這並沒有什麼錯。」
慕卿歌沉吟片刻:「我倒是覺得,我從這些事情中,倒也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我覺得,我之前對一些人,興許也還是太仁慈了。」
比如,慕長雲。
比如,慕言靜。
她就直接應該除掉他們。
若是一開始,她直接就除掉了他們,後面其實很多事情,可能都不太一樣了,可能很多麻煩,都不會發生。
但她那時候不過剛剛重生,她雖然重生,也不過只重生到了她死之前,九個多月的時候。
甚至不到一年。
她那時候什麼都沒有。
也只是一個尋常在深宅後院被侷限了眼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