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所有人都有些詫異,沒有料到皇帝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
定王愕然抬頭,定定地看向皇帝,眼中滿是不
解。
他被關起來幾個月了,雖然偶爾能夠收到一些外面的訊息,但也極少。加上因為周圍看守的人都是皇帝的人,傳遞訊息也只能夠挑最為重要的訊息傳遞。
如今他被帶出來,卻好似完全與外面的世界脫了節一樣。
他完全不知道這幾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厲重就死了呢?
為什麼厲蕭竟然沒死,還成了太子了呢?
為什麼皇帝的身體看起來已經糟糕至此了?
方才皇帝不是還在責問他厲重和定王妃的死嗎?怎麼話茬子突然一轉,就說到了這裡了呢?
他心中隱隱生出了幾分不太好的預感。
皇帝在這個時候這樣說,該不會是想要……
「朕需要好好休養。」
「最近這段時間,太子代朕處置政事,處置的也挺好。」
「所以朕準備,直接禪讓帝位,讓太子登基為帝,朕準備找一處空氣環境好些的地方,好生休養。」
這實在是有些太突然了,所有人都幾乎有些難以置信。
「父皇?」定王吶吶看著皇帝。
皇帝努力撐著自己的身子,站起身來,撐在御桌上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鄭從容與厲蕭見狀,連忙上前就要扶。
皇帝卻直接甩開了他們的手,站了好一會兒,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子,繞過御案,一步一步緩緩走到了寧王面前。
「朕知道,朕雖然還活著,可是有無數人,都想要朕的這個皇位。」
「朕也很在乎這個皇位,為了這個皇位,朕多疑,朕可以不顧念夫妻感情,父子之情。」
「所以如今朕的兒子為了爭奪這個皇位,鬧得你死我活,分崩離析,朕絲毫不意外。」
「興許這就是朕的報應。」
「但是,祖宗留下的江山,朕是肯定,不會讓他毀於朕之手的。」
「其實朕看得很清楚。」
皇帝彎下腰,定定地看著定王的眼睛:「你是長子,但你出身不高,生母只是朕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
「你一直覺得上天對你不公平,覺得若你是嫡子就好了,你若是嫡子,這個皇位,非你莫屬。」
「但其實,即便你是嫡子又是長子,這個皇位也斷然落不到你身上。」
「你性子怯懦,內心卻又敏感陰毒,根本難成大事。」
「但你又會像那茅廁中的蛆蟲,處處令人噁心。雖難成大事,卻也容易敗壞原本好好的一鍋湯。」
皇帝直起身子:「這兩日朕醒過來之後就一直在想,如果朕不能打理江山了,將這皇位交給厲蕭了,你們這些皇子,朕應該怎麼辦。」
「朕一直沒能下定決心,但方才你的反應,你說的話,終於讓朕有了決定。」
皇帝說完最後一句,便伸出手,拽出了站在定王身側的御林軍腰間的佩劍。
何以笙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