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與皇帝都又看向了厲蕭,兩人神情都有些迷茫:“需要你死?”
“是啊。”
“方才,陛下不就是想要,立四皇子為太子嗎?”
“陛下為什麼要立四皇子為太子呢?因為四皇子是嫡皇子,因為他是嫡皇子且沒有患病,精神正常。因為,我死了。”
厲蕭一臉散漫:“可是陛下不曾想過,四皇子,是養在定王府的啊,定王與定王妃養了他二十年。”
“他們之間,可能毫無感情的嗎?”
“可是父皇將定王關押了起來,四皇子回來之後,可有提過一句?”
“這不奇怪嗎?”
皇帝眸光沉了沉:“你的意思是……”
厲蕭聳了聳肩:“我沒什麼意思,什麼意思都沒有。”
“我沒有想要說,這一切都是定王處心積慮的謀劃。我沒有說,定王這麼做,就是為了藉機將厲重推到人前,讓厲重成為你立儲唯一的選擇。我沒有說,定王知道自己不具備競爭力,所以想讓你立厲重為太子,等著厲重成為太子,亦或者是真正執掌朝政之後,再將他接出來。”
慕卿歌又有些想笑了,只是眼目前她也不太適合又躲到厲蕭的懷中去,只得低著頭,將前世今生兩輩子遭受過的最痛苦的事情都給回想了一遍。
厲蕭卻是完全一副要大開殺戒的模樣:“你不覺得,厲重消失得太蹊蹺了,出現得也太巧了嗎?”
“你什麼時候開始生病的?你不覺得你病得也挺蹊蹺的嗎?一個簡單的風寒,卻治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治好,反而還有越來越重的趨勢。”
“我之前一直覺得你多疑,為了守住你這皇位,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什麼人都可以捨棄。但你現在,倒好似有點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啊。”
“定王說厲重是你兒子,你就信了?我知道你會說你已經滴血認親了。但定王本就是你兒子,厲重是你孫子,你孫子的血能夠與你相融,有什麼奇怪的?”
眼看著厲蕭這好似已經完全快要收不住了,慕卿歌連忙伸手拉了拉厲蕭的衣裳。
厲蕭感受到了慕卿歌的警告,才稍稍收斂了一些:“你瞧你這一病,什麼牛鬼神蛇都出來了。”
“對了,我雖然的確是被人所救,但是我說我的病被治好了,不過是信口胡謅的。”
“給我治傷的,只是一個尋常村子裡的赤腳大夫,沒那麼大的本事,我也沒有辦法讓他來給你診治。”
“我就是故意那麼一說,不過是為了讓厲重相信。”
“讓厲重以為,我真的好了。”
“如此一來,厲重如果目的是太子之位,甚至說得再清楚一些,是皇位,那他肯定會將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肯定會想方設法地先除掉我。”
“畢竟,陛下說過的,我與他一母同胞,還長他一些。如果我是健康的,那這太子之位怎麼也輪不到他。他定然狗急跳牆。”
皇帝神情怔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慕卿歌正了正臉色,厲蕭這張嘴,著實是厲害,這個時候,就該她出來和稀泥了。
“陛下,王爺說話興許不中聽了一些,但也有些道理,王爺這麼說這麼做,也都是為了陛下你好啊,還請陛下莫怪。”
皇帝抿了抿唇:“朕知道。”
他只是心裡有點亂。
好在厲蕭並沒有咄咄逼人,而是見好就收:“該說的我也已經說了,至於聽不聽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
“我剛剛回來,累了,也還有一些話想要和我家王妃說,就不在這裡多呆了。”
厲蕭說走就走,只朝著皇帝拱了拱手,拉著慕卿歌就往外走。
慕卿歌直接被帶出了宮,帶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慕卿歌才終於有機會細問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啊?”
“而且陛下不是還被蕭月他們控制著嗎?你與他說這麼多,也沒什麼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