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齊一拍桌子,顯得十分激動,大罵道:“這**黨死有餘辜,朝廷就該治他們的罪!”
這次他去遼東販皮貨,帶了十幾個夥計押車,一路吃喝用度花費不小,結果因王振這閹狗瞎指揮,導致明軍大敗,害得他也不能再去遼東,只得原路返回,這一趟不但沒能收到皮子,還倒貼了不少銀子,他如何能不氣?
“王兄,慎言!”
劉福緊張的朝周圍看了一眼,雖說朝廷正在追究奸黨的責任,但到底還沒有塵埃落定,要是被王振餘黨聽了去,他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商人的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王齊意識到不妥,壓低了聲音,道:“那京中傳的少年闖詔獄的事又是什麼情況?”
說起這個,劉福顯得很是欽佩,解釋道:“聽說那少年名為薛瑞,他父親因反對皇帝親征,被王振關入詔獄,聽聞父親病重,薛姓少年怒而拔刀,去錦衣衛要人,錦衣衛見他單槍匹馬,本來十分不屑,然而這少年武功高強,直接殺將上去,心狠手辣的錦衣衛竟然無人能敵,被薛姓少年殺了個三進三出,錦……”
“等等!”
王齊打斷道:“不對啊,他是去救父親的,為啥要殺個三進三出,莫非他是在學趙雲單騎救主?”
“咳咳,略有誇張,略有誇張。”
劉福舉杯掩飾住自己的尷尬,而後接著道:“那錦衣衛被薛姓少年折服,竟不敢再阻攔,甚至還親自帶路,將他父親放了出去。”
“這少年如此勇武?”
王齊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過了不少大陣仗,想到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詔獄,他就有些膽顫心驚,也不知那薛瑞是如何鼓起勇氣闖進去的。
這時,小二端來幾盤菜,劉福加了一塊腰花吃下,這才悠哉道:“這少年可不止做過這一件事,據說,前些天太后娘娘想要跟瓦剌人和親,用公主把皇帝換回來,但是,京中官員百姓多有家屬死於瓦剌人手中,是以都反對和親之事,可太后執意和親,官員們怎麼都勸不住,最後還是薛姓少年上書,狠狠將太后罵……說服了,太后娘娘才收回成命,這薛家父子,可了不得哩!”
“那少年怎麼說的?”
“我也就記得幾句,說什麼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反正聽了這話,太后娘娘都沒臉再提用公主換皇帝回來的話了。”劉福說的很小聲,不過卻一臉敬佩。
“這薛家父子皆是忠勇之士啊,來來來,咱們共同舉杯,為忠良沉冤昭雪,乾一杯!”
王齊聽的熱血沸騰,對傳說中的薛家父子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
這樣的情景,在京城不同地方,不同時間,重複上演著。
石頭衚衕。
經陶節庵診治後,薛元皓的病情逐漸好轉,柳氏母子也算鬆了口氣。
直到日落,薛瑞突然意識到一個棘手的問題。
他們租住的這間小院,只有主人臥房和偏房,先前柳氏住在主臥房裡,薛瑞住在偏房中。
現在薛元皓回來,自然該跟柳氏住在主臥房裡,擺在柳氏母子面前的問題是,蘇蘇該怎麼辦?
薛瑞看了眼蘇蘇,提議道:“不如我跟父親住一屋吧,您跟蘇蘇住偏房,咱們將就幾天,等我事情辦妥,就回老宅去住。”
柳氏搖頭道:“那怎麼成,你爹還病著呢,需要人徹夜照顧,我必須守在這,隨時檢視他的情況,免得他病情又反覆,再說,你白天還要去欽天監上值,休息不好怎麼能成?”
“那要不我打個地鋪?”薛瑞提議道。
“不行不行,八月多雨,這些天地面溼的很,睡地上容易生病,還是我睡地鋪將就著吧?”
蘇蘇知道自己身份,雖然看似一家人,可她到底是奴婢出身,讓少爺把床讓給她,自己去睡地上,這古往今來也沒這個道理,因此很是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