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粗獷的面容閃過一絲狡詐的神色,一閃即逝,故意說道:“怎麼?喬將軍這是準備教主公怎麼做事?”
不等李洪繼續說下去,白廣琪直接一伸手打斷了他。
李洪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明智地選擇閉嘴。
只見白廣琪緩緩站起身來,引得眾將一陣驚懼,想著主公是不是被喬素貞的一番話給激怒了。
然而,白廣琪卻露出了一絲笑容,揮手道:“罷了,今日之宴到此為止吧。”
“喬姑娘說得有道理,我軍出兵上,本就是為了撿個漏子,北方有宋河虎視眈眈,若真要在上黨打一場硬仗,我還未必願意出兵呢。”
“既是撿漏,能撿得上黨郡這麼個便宜,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若是我等因此自滿,輕視大涼軍的實力,那它反而成為了我們心靈上的漏洞!”
白廣琪竟然沒有因為喬素貞的話而動怒,反而因此自省。
聽到主公的表態,喬素貞的面容緩和了下來,而兩旁的眾將也露出信服的神色。
只有崔泊這樣喜歡拍馬屁討好主公的將領,以及一旁的李洪神色之間才有些不快。
主公既然下令,眾將自然不敢再行宴飲,紛紛離開大廳,侍從等則撤去席案。
白廣琪趁機露出苦笑的表情走到喬素貞的身旁:“素貞,你剛才的話也太過分了,真是不給我留點面子,讓我在眾將面前大失威信啊。”
喬素貞認真地道:“只要主公實力不斷增長,戰場上百戰百勝,自然擁有威信。”
“我剛才那翻話,其實也是說給眾將聽的,希望他們能從內心警醒,不要被一時的勝利矇蔽。”
白廣琪安撫道:“好啦好啦,我已經聽你的話了,眾將也很信服,你就不要再說這個了。素貞,對於我軍下一步的行動你有何看法?”
喬素貞乃是白廣琪最重要的部將之一,其地位之高,甚至還在李洪之上。
因為喬家不但歸順於白廣琪,同時在白家起兵之時就是他們的重要盟友。
那時白家已經落魄,而白廣琪聯絡到的幾家世家之中,當時以喬家的地位名聲最好,而且出錢出糧最多。
雖然後來白廣琪崛起之後,得到了很多頂級世家的投靠和支援,但是喬家的地位卻非常穩固。
何況喬素貞雖是女子,但卻文武雙全,其實力不在白廣琪之下,在戰場上屢立戰功,更加鞏固了喬家的地位。
這次突襲上黨的神來之筆,本是白廣琪根據手下密探的回報,大膽做出的戰略決策,不過作為先鋒領兵,一股作氣攻破上黨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破“大涼軍”的,則是喬素貞!
喬素貞疑惑地道:“主公您是想要繼續向北進攻?之前您並沒有說過此事啊。”
白廣琪淡淡地道:“這只是我的一時想法而已,還沒有向任何部將透露以免洩露出去,再說那時我軍還沒有佔穩上黨,自然先以眼前的戰局為重。”
“不過現在我軍已經牢牢控制住上黨,自然可以以此為跳板,圖謀整個幷州!”
“若是能將幷州拿在我們手中,天下大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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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啊!雖然幷州窮困,但面對冀州卻有地形上的優勢,是兵法所謂‘形勝’之所在,東出壺關等地,就可以威脅宋河的側翼,一步步壓迫宋河,最終掌控整個冀州!”
白廣琪的眼中,射出一絲野心的光芒。
若是能順利掌控到幷州與冀州,既能得幷州之戰馬,又有冀州之錢糧人口,天下之大,還有誰是他們的對手!他日平定天下,成為九五至尊,也並非不可能啊!
喬素貞冷靜地思考了一下,冷淡地道:“請主公還是腳踏實地些為好,我軍能趁勢佔據上黨,就已經是佔了大便宜了,雖然上黨之敵被我們消滅驅離,但並不代表我們已經完全掌控了此地。”
白廣琪微怒道:“素貞,難道你不支援我的計劃嗎?”
喬素貞並沒有給他這個主公絲毫面子,直接地道:“因為主公的計劃會讓我軍處於極度不利的位置!”
“上黨多有平原,臨鄰河內與冀州,所以才會成為幷州最富饒的郡,但再往北攻,多有山地,地形之利在於敵軍,我們仰攻山地,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一旦大戰失利,敵軍趁勢殺下山來,我軍只怕連上黨都保不住,還請主公明見!”
白廣琪強行忍耐下心中的情緒,皺眉道:“你說得這些因素我也想過。”
“不過,大涼軍在幷州連戰多日,王仁青也不是吃素的,全盛之時手上也掌握著三十萬大軍,大涼軍把他們打敗了,自己焉能不受損失?何況就算他們攻破了太原,還有分佈各地的散軍需要處理。”
“而我軍只是經過了上黨郡的小戰,將士養精蓄銳,損傷不多,士氣高昂,足可抵消敵軍的地形優勢吧?只要能攻破敵軍臨時佈下的防線,就能長驅直入!”
喬素貞依然勸道:“但這些都是主公您一廂情願的猜想,沒有任何情報支援!主公只看到了我們攻入北方的好處,卻忽略了一旦戰事失利的後果。”
“更何況,冀州才是我們的根本之地,而宋河正在北方虎視眈眈,我們在幷州的軍事行動必須要以快為主,一擊得手整頓防務,然後還要把主力再移回冀州防備宋河。”
“萬一戰局陷入僵局,宋河又集中主力南下進攻我們,主公又將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