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才怎麼說你聽不懂我更聽不懂?”
“這勿是書讀的多少問題,這是社會閱歷問題,阿拉馬上半百,老太婆一個。那像儂三十還勿到,大姑娘一個。”
“我還是大姑娘嗎?”
“儂要勿是這肚子裡有孩子,儂看上去十八九歲小姑娘呢。”
“我看上去還那麼年輕?”
“喲喲喲,傻姑,儂要是勿相信,儂自己進去照照鏡子。儂懷上孩子以後,一天比一天年輕。阿拉擔心儂到生產的那一天會不會和儂肚子裡的孩子一樣,雪白粉嫩,人見人愛。”
“呵呵,上海阿姨,你說的太誇張了吧?”
傻姑也不再和王木匠議論李麗、李雅以及李爺的事情,轉身返回人民理髮店,走到理髮鏡子前面,東南西北,上下左右,照個不停。
“喂喂喂,照一會就行啦,不要影響我剃頭。”
唐青正為一位男街坊“三七分”。
“我照我自己,又沒影響你剃頭。”
傻姑嘴巴一噘,有些不高興。
“我擔心你再照下去把肚子的孩子給照沒了呢。”
“我肚子的孩子怎麼會照沒了呀?”
“孩子他本來好好地在裡面睡覺,你這照來照去動個不停,他能舒服嗎?他一生氣還不提前跑出來?”
“對,這個有可能。哦,好兒子,乖兒子,媽媽不再照鏡子,媽媽安安穩穩坐一會,讓你睡個好覺覺。”
“先去和王師傅說一聲,讓他把毛巾晾曬起來。”
“他和上海阿姨已經去曬了呢。”
傻姑望門外一瞥,見王木匠和上海阿姨一前一後抬著一大筐毛巾到對面弄堂口去曬,自己就坐到長排條凳上安撫肚子裡的孩子。
“王師傅,儂講李爺到底是眾虎爭食還是湮沒無聞?”
上海阿姨邊晾毛巾邊問王木匠。
“你認為應該是哪一個?”
“阿拉覺得應該兩者皆有。”
“上海阿姨,儂了勿得呀,兩者皆有也能悟出來?”
“儂以為阿拉真當小學沒畢業?阿拉姆婆起早摸黑掃大街,節食縮食供阿拉讀高中。要勿是伊去了,阿拉肯定大學生呢。”
“我知道上海阿姨老結棍,上海阿姨文武雙全,巾幗英雄……”
“喂喂喂,阿拉講過,阿拉勿是傻姑,儂勿要拍阿拉馬屁,儂給阿拉說說李爺和李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