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沒好氣地懟上海阿姨和殺豬佬,其實她一出弄堂口就看到他們兩夫妻站在人民理髮店門口等她,她故意裝作沒看見。
“九斤師傅,阿拉對勿起儂。”
“九斤師傅,我們兩公婆對不起你。”
上海阿姨和殺豬佬滿面羞愧跟唐青走進人民理髮店。
唐青過去水槽邊洗臉,邊洗臉邊說:
“你們沒有什麼對不起我,我也沒有什麼好讓你們對不起。”
“九斤師傅,儂幫阿拉墊付的醫藥費,阿拉還沒給儂呢。”
“九斤師傅,儂當年幫我墊付的攤位費我也還沒有給你呢。”
上海阿姨和殺豬佬站在長排條凳邊,不敢正視唐青。
唐青洗好臉,過去理髮鏡前梳頭,沒有回應上海阿姨和殺豬佬。
理髮鏡裡的唐青看上去有些邋里邋遢,大媽頭有些散亂,灰色圓領t恤被汗濡溼了半件,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鬆鬆垮垮,膝蓋附近有好點汙漬。
“九斤師傅,儂上次幫阿拉墊付的醫藥費一年多了,阿拉應該給儂算利息。”
“九斤師傅,你幫我墊付的攤位費四年多了,更應該給你算利息。”
上海阿姨和殺豬佬怯怯地看著理髮鏡裡的唐青,說話的聲音跟蚊子叫差不多。
唐青一梳子一梳子梳自己的頭髮,眼睛只看理髮鏡裡的自己,嘴唇緊呡。
“九斤師傅,阿拉……”
“九斤師傅,我……”
上海阿姨和殺豬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頭。
“九斤師傅,可以吃了呢。”
“噢,好!”
包打聽站在老張豆腐饅頭店門口喊唐青,唐青答應一聲放下梳子走出人民理髮店。
“九斤師傅……”
“九斤師傅……”
上海阿姨和殺豬佬追出人民理髮店。
“去大毛家吊個喪吧。”
唐青拋下一句話,頭也沒回走進老張豆腐饅頭店。
“九斤師傅,快吃,這麼遲還沒吃中飯一定餓壞了。”
老張見唐青進來,趕緊端上一籠熱氣騰騰的豆腐饅頭。
“張老闆,你今天怎麼這麼遲還不關門?”
“九斤師傅,大毛娘故去了,我想你說不定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所以一直在店裡等你。”
“張老闆,謝謝你,那接下去這喪事飯就在你這裡吃,菜麼讓孫胖子過來燒。”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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