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所裡我們堅決不能去,你實在走不動的話,我去推輛車來,你等一下啊。”
包工頭沒辦法只得向王木匠講好話。
“呸,你當我要死呀?讓我躺推車?你是不是不想付我的醫藥費?想直接推我去殯儀館?好,你去推,直接推我去火化!”
“王師傅,我沒有那個意思,你的醫藥費無論多少,我都會出的,你放心,我們還是快去急診室吧。”
“哎呦呦,我站不起來了,我估計被你撞的半身不遂了。哎呦呦,我那可憐的老父親啊,你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哎呦呦,我那可憐的老婆呀,你看來是要成寡婦了。哎呦呦,我那可憐的兒子啊,你娶媳婦的錢我還沒有給你存好呢。”
王木匠坐在地上哭起來。
唐青、殺豬佬以及其他看熱鬧的人全掩嘴而笑,任憑他捉弄包工頭,也不過去搭手。
“王師傅,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啊?”
“怎麼樣?你揹我,揹我去急診室。”
“我揹你?”
“不願意啊?那我還是去所裡,去那裡面,多少還有淡饅頭可以吃,總比眼睜睜死在這醫院的大門口強。”
“你不要說了,我揹你,總行了吧?”
圓滾滾的包工頭背起瘦長長的王木匠,一瘸一拐艱難地邁向急診室。
“王師傅,你小心掉下來。”
殺豬佬過去扶住王木匠,兩隻手暗暗用力,包工頭本來一瘸一拐的步履變的更加沉重。
“哎呦呦,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包工頭好不容易將王木匠背到急診室,臉上的汗水與嘴角的血水混在一起,滴滴答答往下淌,一件白色真絲T恤衫五色斑斕,使他圓滾滾的身軀由癩蛤蟆變成大牛蛙。
“這回傷的可不輕,得手術,先轉送住院部吧。”
眼鏡醫生一邊為王木匠診治,一邊偷偷向站在旁邊的唐青眨眨眼。
“這麼嚴重啊?那是不是要先去繳壓金?”
唐青馬上心領神會。
“沒錯,哪位是肇事者?”
眼鏡醫生問。
沒有人回應。
“哪位是肇事者?”
眼鏡醫生再問。
還是沒有人回應。
“喂,醫生叫你呢!”
殺豬佬忍不住,拉過包工頭到眼鏡醫生面前。
“你是肇事者?”
“我,是、是、是,不、不、不是。”
包工頭先點頭,轉而使勁搖頭。
“到底是,還是不是?”
“不,不,不是。”
“不是?那九斤師傅你們還是先去所裡吧,等弄清肇事者是誰再過來。”
眼鏡醫生放下剛拿起來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