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焰見屋內燈火通明,隱約還能聽見一些熟悉的談話聲,心中有些複雜。
躊躇半晌,隨著一口氣撥出,他敲響了房門。
屋內一靜。
片刻後,一滿頭油汙的婦人輕輕開啟了門,門的背面和門框連著幾根繩索,只露出半張臉的縫隙。
“娘。”
陳清焰輕喊一聲。
婦人眼睛霎時睜大。
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似乎壓根就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騰兒?”
她聲音顫抖叫了一聲。
陳清焰默默點頭。
“你不是去了麟谷嗎?怎麼出來的?可是偷跑出來了?”
屋內傳來一聲驚恐質問。
“快快回去,磕頭賠罪,私自逃離,是死罪。”
婦人亦是恐慌不已。
門後邊,出現幾個腦袋,一個滿臉剛毅,髮梢灰白的中年人,還有幾張小臉剛出現,還沒來得及叫聲哥,就被拖離門縫。
最後,門縫背後,只剩下中年男人和婦人兩個。
眼神冷漠,連聲勸阻。
完全沒有放自家兒子進屋的打算。
如此令人心寒的舉動,卻未讓門外少年生氣。
陳清焰視線從剛剛離去的幾個小孩臉上收回,重新落在門後兩人身上,方才短暫一瞥,心中某個荒謬猜想,赫然得到了證實。
他心中暗自發笑,可卻生不出多少怨恨。
他又不是真的少年。
從渾噩中清醒,徹底掌管這具身體後,回憶過往種種,一些疑竇,早有猜想。
此番回家,同樣抱著調查真實身世的念想。
現在‘親生父母’連門都不給他進。
定是當初將他賣給麟谷做雜役後,便存著自此再無關係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