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無喘月犁雲用,倒有欺天振地強。兩隻焦筋藍靛手,雄威直挺點鋼槍。細看這等模樣,不枉名稱兕!
但此刻的兕前輩即使顯出本體,依舊是體若篩糠,不停的喘著粗氣。
太極圖光芒漸漸黯淡,黃衣怪人依舊在遠處優雅的矗立著,自始至終沒有動過分毫。
“兕前輩!”
“兕的氣息怎麼如此孱弱?”
城牆上傳來一道道驚呼,更有甚者直接駕起御風之術,手持各式各樣的法器就要加入這場戰鬥。
“退下!你們不是它的對手!”兕低沉的吼聲傳來,“還不退下!!”
“它不過是想要我的性命罷了!”兕的聲音滿是決絕,“它會退走的。”
“桀桀桀桀……”
像是在回應兕的低語,黃衣之主渾身微顫,詭異而晦澀的笑聲不停地從那蒼白的柔軟面具中傳出。
眾人愣在原地,但還是有不畏犧牲之輩毅然飛身上前。
霎時狂風大作,板角青牛回頭吹出一股勁風將眾人逼退至城樓之上。
太極圖散去光輝,直直的從板角青牛頭頂上飛回了王二狗手中。
“前輩,這是?”王二狗看著手中閃爍的太極圖,心頭狂跳不已。
“即使只是哈斯塔的一具化身,也不是兕可以抵擋的。”太子的聲音冷漠無情,像是給兕前輩判了死刑。
“哞~~~”
一聲低吟,兕前輩化身的板角青牛帶著漫天道音衝向了不遠處的黃衣怪人。
那詭異的笑聲越發狷狂,蓋住了隨兕前輩前行的道音,多如星斗的觸手齊射而出,扎進了青牛的身體。
怪異笑聲和漫天道音戛然而止,沒有想象中的鮮血狂噴亦或是化作無數光點,這片天地在此時此刻寂靜到落針可聞。
連遠處的大河都停止了奔騰,黃衣怪人帶來的妖邪陰風也瞬時停滯。
王二狗直到今天才明白,原來慘象發生在眼前的一瞬間,人是來不及悲痛的,甚至都流不出一滴淚水。
即使與兕前輩第一次見面也不過十數個小時之前,即使與兕前輩交談也不過六七句話。
他很難理清此時瀰漫在心頭的是何種情緒,王二狗木然的轉頭看向琥珀和張予山。
他們眼中也滿是難以置信,時間像是定格在觸手扎進兕前輩身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保持著不盡相同的姿態和神情。
猛地,琥珀漲紅了臉,顫抖的呼吸證明她還在清晰的思考著。
王二狗此刻甚至還有些慶幸時間還在流動。
黃衣之主果然如約退去了,可是籠罩在函谷關的烏雲卻沒有絲毫散去,天地間的壓抑感更濃了。
板角青牛橫躺在關隘間的地上,遙望著西方的碩大眼眸漸漸灰暗了下來,那是老君離開時的方向。
自從上次在掩體中見過王二狗之後,他就隱約算到自己有一大劫。
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