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峰,如其名,無瑰麗景緻,無雄偉氣勢,無靈秀仙根,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它普普通通,近乎荒涼,像是一片野地,枯藤老樹昏鴉,血色夕陽西下,一派暮氣沉沉,根本不像仙門主峰。
拙峰上斷壁殘垣,瓦礫無盡,蒿草叢生,荊棘遍地,連山路都沒有了。
面對老人的善意勸說,趙晟決定直接開啟拙峰傳承。
“大成若缺,大盈若衝,大巧若拙……多日打擾,作為回禮,今天就由我來,提前開啟拙峰傳承,失禮了!”
趙晟伸手一招,一張斷絃的古弓,從半山腰的一個獾洞中飛出,這張古弓通體漆黑,上面的幾個蟲洞很醒目,被那窩獾築巢,當作木柴而用。
古弓飛到李若愚面前,老人抬手接住,輕輕撫摸。
李若愚此刻撫摸的古弓,看起來亦樸實無華,黑漆漆,像是被火燒過一般,甚至上面還有幾個蟲洞,顯得有些腐朽,似隨時會爛掉。
但正是這樣一把破弓,所透發的波動讓天穹有些扭曲,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場傳向四面八方。
李若愚走到九階天梯前,將古弓放在了古玉石階上,九種顏色的玉石有水波流動,將拙弓淹沒,而後竟有火焰跳動,黑漆漆的古弓燃燒了起來。
“山為經,弓為根,此弓是拙峰的一把鑰匙,融入拙峰中,山弓一體,可以讓傳承再現。”趙晟站在一旁像葉凡解釋道。
火焰跳動,拙弓融入九階天梯中,徹底消失不見,最終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就連輪海境的葉凡,都感到了一股微妙的變化。
拙峰,越發內斂,平淡無奇,似低矮了數百米,已經不足兩千六百米高,周圍很多“從峰”都比它高出一截。
“傳承將要開啟,兩位自便。”李若愚說完這句話,盤坐在九階天梯前,像是枯木般一動不動了。
“你這樣還需要一段時間慢慢演化,我來推上一把吧!”趙晟說完,佛界籠罩了整個拙峰。
拙峰的一切對趙晟而言都如掌上觀紋,不過為了李若愚和葉凡好,趙晟以佛界演化拙峰的自然大道,加速和完善了拙峰傳承。
拙峰之巔,出現一片虛空,極度安謐,裡面草木繁盛了又凋零,一會兒綠葉欲滴,一會兒凋萎枯寂。
九階天梯,朦朦朧朧,不斷放大,化成九座平臺,竟有瓊樓玉宇浮現在上,橫在虛空中,雲霞繚繞。
李若愚緩緩升起,被一股力量牽引,進入那片飄渺的宮闕間。
山巔上,極度的虛空,深篤的靜謐,像是一方世界在演化,莫名的“道”與“理”在交織。
萬物盡顯,生機勃勃,週而復始,迴圈運動。最初,繁花似錦,綠葉欲滴,最終卻枯萎凋零,迴歸到它們的本根。
趙晟身旁的葉凡,站在拙峰之上,一動不動,眸子由燦爛到枯寂,由光明到空洞,像是也經歷了一番由繁盛到凋落的演變。
天地間仿若有莫名的軌跡浮現,形成繁複深奧的規則與秩序,衍生出神秘的紋絡與圖案。
拙峰,返璞歸真,在演化道與理,整座山峰便是一部經書,需要與之相應的心境才能捕捉到流轉而過的神秘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