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朕的事,等下再說,現在先說見濟的事情。
你現在還覺得是朕讓人下毒毒害見濟嗎??”
朱祁鎮問道。
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的朱祁鈺搖搖頭,“皇兄絕無可能。”
朱祁鈺得出這個結論,不單單全靠剛才,更多的是這裡面的厲害關係。
若是見濟出了任何事情,世人第一個懷疑的, 就是皇帝。
這個屎盆子,就算是扣到腦袋上了。
大明天子,居然毒殺了自己的侄兒,這傳出去,這天子的聲譽民心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朝裡的百官會怎麼想?各地的宗親又會怎麼想?
天子回來的時候先是軟禁郕王,接著又毒殺郕王獨子……
這種行為, 簡直就是令人髮指,可以將朱祁鎮徹底的釘在恥辱柱上。
況且朱見濟一死, 那麼兄弟二人就絕無回圜的可能。
那個時候, 朱祁鎮就不得不動郕王府了。
“朕來的時候,已經讓錦衣衛和東廠去查此事了,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想要的了。”
朱祁鎮不緊不慢說道。
錦衣衛與東廠去查,相信很快就能揪出幕後之人。
“是,臣弟在這,先謝過陛下了。”
“你我兄弟之間,這樣說,客氣了,再說見濟也是朕的侄兒,想殺朕的侄兒,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著幾斤賤骨頭。”
朱祁鎮一想到背後有人算計自己,這火氣騰騰就竄了上來,言語間帶著絲絲寒意。
“見濟的事說完了,那就繼續說你我兄弟之間的, 那些話,壓在你心中有些年了吧。”
朱祁鎮輕笑說到。
朱祁鈺頓時汗流浹背, 半天不知如何開口。
“朕不是在怪你,朕讓你在家靜養,是不想把有些事牽連到你,你也清楚,有些事,不是朕願不願意的。
說真的,哪怕你當初真的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朕也不怪你。
朕想著若是回不來的話,這皇位給你便是,大明的江山,到時候也就只能靠你撐著了。
朕立太子,是有自己的私心,但朕也明白,朕的母后,你也清楚,就不是個能管朝政的,那個時候主少國疑,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你真的做了皇帝, 有朕的一道聖旨, , 明白吧……”
朱祁鈺聽的一愣,他很明白,這個時候的朱祁鎮沒必要騙他。
朱祁鎮想起些什麼,嘆息道:“王師傅死了,是朕親自下旨殺的。
朕往往在想,他有什麼錯呢?
其實他和朕都差不多,不過是為子孫謀劃罷了,可到最後,卻落了個完結不保的下場。
朕真的想放他一馬,可朕不能,箇中緣由,你也明白。
所以,朕為了有個交代,為了能安撫人心,就只能狠心。”
突然間,朱祁鎮的聲音有些激動,提高了許多:“可你不一樣啊,祁鈺,你是朕的弟弟,是朕的親弟弟,是朕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
父皇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朕在回京的時候就告訴自己,朕決不能對朕的兄弟下手,絕對不能啊。”
聽著朱祁鎮的近乎坦露心跡的話語,朱祁鈺頗為動容。
說到底,他身上不少的罪責,都是死去的王直擔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