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五十多騎疾行三十來裡,馬速這才漸漸慢了下來。
“伍長,你說說咱們為什麼不穿自己的棉甲,非要穿瓦剌人的啊?”
一個較為年輕的明軍開口問道。
“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去?”
這伍長粗著嗓子罵道,“這是守備大人交代下來的,乖乖穿著就行。”
臨行前陶謹交代他們,對於靠近邊境的這些小部落,男丁殺光,其餘人可以放過一馬,只需斷了他們的生路,然後在給他們指出一條活路。
伍長看起來是個大老粗,但還是很有心眼的,故意留下點東西,免得他們死在中途。
軍漢之間,往往話說著說著,就到了錢和女人身上。
尤其是女人,更是永遠嚼不爛的話題。
韃子的女人和漢人雖然不同,可要是看習慣了,也沒啥。
只不過,那身上一股的臭烘烘的……,實在是不習慣。
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女人啊。
他們這些窮軍漢,有什麼好講究的。
這裡面多少人多久都沒碰過女人了,剛剛見到女的,差點就管不住下半身的褲腰帶了。
只是可惜,這活還重呢。
下一個部落,還有幾十里路呢。
歇了一柱香的功夫,馬速驟然提了上去。
相同的場景,在邊境上的中小部落處處上演。
這一次,像是這樣的小股人馬,草原上足足有著近百股。
除了他們,還有兩支分別兩千餘人,明盔明甲的騎軍打著旗幟,在草原上找著那些大部落。
那些大的部落,即便是也先徵發了人手,但留守的人馬也有千人之多。
大股騎軍在叛徒的指引下來到這些大部落的面前,進行親切友好的交談。
我們的皇帝陛下,希望出些錢銀,將這些年被擄走的漢民給贖買回來,你們意下如何?開出什麼價碼啊。
這哪裡是商談,這分明就是城下之盟啊。
這些部落已經收到了也先大敗的訊息,望著外面那些磨刀霍霍的明軍,這些人哭死的心都有了,那還敢要銀子,立馬將部落裡的漢民蒐羅出來,全都送還了明軍。
這一路上,小股的遊騎倒是遇見了不少瓦剌的潰兵。
也先這一敗,這些四散的潰兵三三兩兩散落在了草原上。
這些潰兵力量弱小,靠著個人的力量完全不可能在冬天裡回到自己的部落。
於是為了活著,索性成了流寇。
這些人鬼精鬼精,見到大股騎兵避之不及,但是見這四五十騎的倒是很有興趣。
尤其是這身上穿著瓦剌衣甲,遠遠望去,很親切,很熟悉啊。
抱著熱忱入夥的願望靠了上去,結果用生命的代價搞清楚了面前這些人的身份。
大同城外,鵝毛般的大雪下得不停,一支長長的隊伍出現了大同城外的不遠處。
這支隊伍足足有著萬人至多,全都是老人婦孺構成。
望著出現在眼前的大同城,他們都眼裡,有欣喜,有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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