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為什麼這種局面下,瓦剌人就隔著一面城牆,要是真的大開殺戒起來,那山西就真的亂了。
當然,迫於局勢放過一馬,但該有的敲打也是不能少的。
朱祁鎮淡淡開口諷刺道:“這句聖明,朕聽得真的覺得汗顏,不知道你們說出來時作何感想?”
跪地謝恩的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
“好了,朕也不為難你們了,你們只要替朕治理好百姓,就不枉今日朕的開恩。
不過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面,朕是皇帝,不是放馬的。
朕能放你們這一馬,可就沒有下次了。”
這下子,地上人連謝恩都不知道該不該說。
“除了鄺師傅,英國公,其餘人都先退下吧,回去以後,用心辦差。”
“是”。
苦逼的朱仕壥發現,明明在自己的代王府裡,自己現在卻是連主殿都靠近不得。
“好了,人都走了,來人,給二位老大人上座。”
兩人謝恩以後,就座左右。
“朕這,還有件事,得請教二位老師傅”。
朱祁鎮姿態放的很低。
“請陛下明示。”
鄺埜,張輔自然不敢託大。
“朕想問的,是石亨此人。”
朱祁鎮問出了困擾自己的難題,想要聽聽兩人的看法。
石亨這個人如何處置,的確有些棘手。
郭敬那般全無作用,資敵叛國的老太監,死就死了,反正還指望著從他家裡抄出些財物彌補這段時間的虧空。
可石亨,朱祁鎮的確有些糾結了。
鄺埜,張輔並不意外陛下所問。
剛剛陛下有意只談了郭敬,略過了石亨,他們就意識到了,對於這個石亨,陛下還是有些難以決斷的。
鄺埜,張輔是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管事者,自然對這位大同總兵並不陌生,甚至說了解頗多。
張輔拿不住朱祁鎮的主意,斟酌再三,說道:“回陛下,臣以為,石亨此人治軍用兵,相當不俗,多次身先士卒,親率家丁迎擊瓦剌,甚至敢與野戰,實屬罕見。
但此人品性不佳,甚至可以說是低俗不堪,惹人生厭。
于謙於大人巡撫山西的時候,多次上奏彈劾石亨私役兵士,剋扣士卒糧餉,行賄官員。”
張輔話音剛落,鄺埜便接著說道:“英國公說的不錯。
不過這些年兵部收到的各地軍報裡,可以說是這個石亨立功最多,每每都有斬獲,屢受嘉獎。
正統六年,石亨上奏,說是邊關軍餉難以湊足,朝廷若能發給耕牛種子,讓軍隊開墾邊塞土地,每年可以增加軍糧一萬八千石,確實緩解了朝廷錢糧的難題。
正統七年,他在大同西路邊境修築堡壘,囤積糧草,同時又為朝廷蒐羅人才,可以說是盡心盡力。
而且這些年來,這些人在軍政等事上展示出其才能。”
張輔聽完鄺埜的話,心裡納悶:奇了怪了,鄺埜什麼時候這般替人說話,這處處都在說這石亨的功勞。
難不成,這石亨和鄺埜有什麼關係?
張輔陷入糾結,想著要不要給石亨說上幾句好話。
張輔,鄺埜對石亨的評價,應該說是客觀的。這也是朱祁鎮最為糾結的地方。
石亨是個典型的地方軍頭,軍頭的第一要義,就是要有能力,能打仗。
這一點,石亨證明了自己。
他真的很能打,善騎馬射箭,靠著軍功,以功先後升遷都指揮使、都督僉事,總兵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