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朱祁鎮唯恐天下不亂,帶著一絲邪惡的笑容:“伯顏,你說說,要是沒有朕,你真的死了,也先是先哭你死,還是安慰你那可憐的遺孀呢?”
伯顏瞬間到達了暴怒的邊緣。
這種話聽了,哪個男人不會沒有反應?
更何況伯顏知道也先還是一個慣犯,他有多少女人不就是所謂的遺孀。
面對伯顏的暴怒,朱祁鎮收起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道:“就這?朕才說了這麼點,你就受不了,覺得肺都要炸了?
像你這樣,朕在瓦剌這些日子,豈不是一早就得要死要活?
這些說不準的事,只能說也先有這個想法,還沒付諸行動,對吧。
這人啊,得放寬心,不是還沒死呢?還得向前看。
朱祁鎮安慰的話語也說的格外扎心。
眼看伯顏這個樣子,朱祁鎮心知已經達到了今夜的目的。
要說憑藉自己這三寸不亂之舌就想讓伯顏和也先反目成仇,這不大現實。
不過朱祁鎮透過今夜也清楚的認識到,這兩兄弟之間根本就沒有多少兄弟情分,更多的是利益捆綁在一起。
伯顏都反應,更讓朱祁鎮相信,已經成功的在伯顏心底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朱祁鎮最後道:“今日朕說的,伯顏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如果伯顏覺得朕不過危言聳聽,那今夜你我什麼都沒談,你只是單單來給朕送禮,謝朕的救命之恩。
不過這救命之恩,光是這些東西恐怕不夠。
漢人有句話叫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朕還得問你要些什麼。
說實話,珍奇異寶朕見的太多,早就不稀罕了,朕想想有什麼是朕沒見過的……”
朱祁鎮想了片刻,“朕一時半會還真的想不出來,不過朕答應你,讓你做的事,絕不會讓你為難。”
伯顏下意識鬆了口氣,“那臣就先謝過陛下了,臣看時辰也不早了,臣就先告退,免得打擾陛下歇息。”
朱祁鎮點點頭。
伯顏剛剛走到門口,卻被朱祁鎮突然叫住:“有件事,朕還是想告訴你。
還記得阿失帖木兒嗎?”
伯顏猛然想起那一幕,如同黑炭的一般的阿失帖木兒,渾身上下散發著陣陣糊臭,連人型都看不出來。
“他,是朕故意借天雷殺的。”
朱祁鎮平淡說出,卻在伯顏耳邊如同驚雷一般炸響,炸的他腦子暈暈乎乎,不知東西。
最後,伯顏都不知道怎麼出的門,怎麼回的自己營帳。
明明好了大半的伯顏,卻發了整整一夜的虛汗。
待伯顏一副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進帳的井源卻看見朱祁鎮笑容可掬。
井源心裡疑惑,這兩人之間到底談了什麼,怎麼一個跟丟了魂一樣,另一個卻是掩都掩不住的高興。
恪守本分的井源也不去多想,也沒有多問。
朱祁鎮為什麼這般高興?
因為伯顏已經上套了啊。
其實朱祁鎮說的許多都是有漏洞的,只是大體方向是對的,再加上這張嘴的過分渲染。
最重要的是,伯顏和也先之間,本來就有間隙。
如今伯顏這邊已經達到了目的,那麼接下來就是也先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