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
不遠處一直有人盯著這出,看起來來者不善啊。
朱祁鎮就是用後腳跟想也能猜到,這絕逼就是伯顏帖木兒的手下。
而且朱祁鎮更打定主意,這背後肯定有也先那老狗的摻和。
也先倒不會放任他們弄死自己,可是借他們都手摺辱自己這個大明皇帝一番,想來這老狗還是很樂意看見的。
說不準,這老狗到時候還姍姍來遲,做個老好人,朕還得謝謝他。
外面這般明顯的異常,井源和袁彬肯定也發現了。
袁彬一直在外面守著,井源則是在帳內。
兩人臉色都不怎麼好,大抵也猜了出來。
袁彬急匆匆入內,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陛下,外面的人散了,伯顏帖木兒在帳外求見殿下。”
本來已經有些百無聊賴的朱祁鎮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傳。”
進帳以後,伯顏居然雙膝跪地,朝著朱祁鎮磕起頭來。
伯顏一邊磕著頭,嘴裡還說著:“臣伯顏帖木兒,不過賤民,卻得陛下救治。
陛下以龍血為引,如此待臣,讓臣不勝惶恐。
臣伯顏帖木兒叩謝天恩,吾皇在上,伯顏帖木兒此生無以報皇恩浩蕩,願做皇帝陛下門前走狗,任由陛下驅使。”
朱祁鎮被這一幕驚呆了。
不只是朱祁鎮,井源也驚呆了。
瞧瞧,瞧瞧,不會是讀過些書,崇尚漢學的,這就是和那些個大老粗不一樣,還挺會說漂亮話。
這一口一個臣的,詞還是一套一套的,還知道不勝惶恐,門下走狗,皇恩浩蕩這些個詞。
這要不是頂著張蒙古人的大臉盤子,說是個漢臣也是有人信的。
當然,漂亮話歸漂亮話,這話聽聽就行,朱祁鎮也知道不能十成十的當真。
比如任由陛下驅使這話,那好,你不是任由朕驅使嗎?
那好,帶上你的人,給我幹他也先一仗,把朕送回南邊去。
若是他伯顏帖木兒真的答應了,朱祁鎮就懷疑他腦子是不是真的燒壞了。
不過伯顏帖木兒能說出這話,說明他對自己還是真心實意感謝的。
而這份感激之情,至於怎麼運用,如何發揮最大的效果,這就全憑朱祁鎮的本事了。
朱祁鎮起身拍了扶了扶顏的肩膀,溫聲到:“伯顏大病初癒,地上溼涼,快快請起。”
待伯顏帖木兒起身之際,朱祁鎮偷偷給井源使了個眼色,故意腳下一個踉蹌。
井源立馬會意,順勢將朱祁鎮扶住,一副驚慌模樣:“陛下,陛下……”
井源扶著朱祁鎮坐下,朱祁鎮故意帶上幾分虛弱,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無事,無事,朕,只是有些頭暈。”
伯顏帖木兒心中半邊感激,半邊愧疚,五味雜陳。
“陛下,臣知道陛下如今虛弱,瓦剌沒有什麼好東西,臣給陛下帶來一些山參,蔗糖,茶葉,幾件貂皮,還有一些補品,全是臣的一片心意。
臣知道什麼珍奇異寶陛下都見過,但還請陛下莫要嫌棄,好好調養龍體,以保龍體康健。”
伯顏說的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