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是楚家的家僕,在前院當差,那夜不幸的被流民殺了,王全家的在後院當差,管著府裡的漿洗房,大小也算是個管事,可死了丈夫的女人總是可憐,何況她身邊還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
府裡的撫卹金多,五十兩銀子一個人,但見王全家的哭的悽慘,兩個孩子沒了爹又可憐,她一時不忍心,就把這些年攢的十六兩銀子都拿出來給了她。
其實,她也是有私心的。
她年輕時剛成親不久就死了丈夫,也沒能留下一兒半女,到老了都沒個依靠。
她見王全家的人肯幹能吃苦,人也是個厚道人,就認王全家的做乾女兒,這樣,她也多了一對孫子孫女,一下子就兒孫雙全了。
可她又擔心人家會說她貪圖王全的撫卹金,故意認乾親。
所以她才會一股腦的把攢的銀子都給了王全家的,這一下好了,要用銀子的時候,反而沒了。
王管事拿著單子,想去找夏梓晗,可轉頭一想,“為這二兩半銀子去縣主面前丟臉,實在是不值當。”
她又把單子遞給了林媽媽,“銀子我先墊上,咱們就不去麻煩縣主了。”
管事的月例是一個月五兩銀子,王管事這一下子就墊了半個月的月例。
林媽媽就接過銀子和單子走了。
王管事一臉懊惱,有些後悔沒提前打聽提燈的價錢,害的她白白損失了二兩半銀子。
夏梓晗的院子裡,楚斐走進來,稟報道,“王管事掏了私包,不過看她臉色,她似是還是會從別的地方找回去。”
管事再衷心,誰也不會傻的自己貼補銀子給主家,他們自己也得養家餬口。
這個地方貼補了,下次再從別的地方找回來,這是管事們一貫用的手段。
夏梓晗倒是不意外,只是吩咐楚斐,“從架子上的匣子裡拿一隻簪子賞給王管事,就說這幾日事多,府裡又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讓她多幸苦些。”
管事會辦事,她也高興,回報一些讓管事也高興高興,總不能讓人家說她這個主子吝嗇。
楚斐哦了一聲,就走到木架子下,開啟了上面擺著的一直小匣子,只見裡面滿滿當當一匣子的簪子鐲子戒子耳墜子,都是赤金的,但不是實心的,都是空心的。
是夏梓晗接手了楚家的中饋後,特意讓祁玫打了一匣子這樣的首飾來賞下面的人。
楚宅換了主子支援中饋,下面的人會上杆子來討好夏梓晗,同樣,夏梓晗也會打賞一些東西給下面的人,把下人們的心攏住的更牢固。
果然,當王管事接到赤金簪子時,感動的雙眼泛紅,“原來縣主猜到了,也是,縣主那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到。”
而縣主又一向是個手面大的,從不會讓自己手底下的人吃虧。
王管事拿著簪子,只覺得為自己剛才的想法而感到羞臊,她不應該貼補了二兩半銀子後,還滿腦子想著下次找回來,她這樣做,怎麼對得起對她恩重如山的老夫人,和對她這麼好的縣主。
王管事感到無地自容,臉通紅道,“楚斐姑娘,我想去向縣主謝賞。”
胡斐就道,“縣主說了,不用謝,府裡下人少了,縣主也不想再添人,以後還要多幸苦你們這些老人了。”
“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當不起幸苦二字,侍候好老夫人和縣主是我們的本份。”王管事討好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