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查,紀南景送的這位安姑姑,是何來頭。」
「是。」
翌日清晨。
當白顏卿頂著睏意爬起,收拾妥當,走出屋子之時,瞧見的,便是院內幾人忙碌的身影。
趙嬤嬤和李嬤嬤互相幫襯著,打掃院落。秋日已至,那落了滿院的枯葉,早早兒便該掃去的。採星和安姑姑則是在小廚房忙碌著,陣陣粥香自小廚房內溢位,激的本就飢腸轆轆的白顏卿,越發的覺著餓了。
秋日的早晨,還是有些涼意的,白顏卿抓緊了衣襟,搓了搓一手臂的雞皮疙瘩。就在她愣神之際,一件披風披在了她的肩頭。
是安姑姑。
只見她溫柔的替白顏卿披好了披風,又仔仔細細地替她繫好,體貼又輕柔的動作,的確博得了白顏卿的幾分好感。
「早起天涼,小姐該多穿些才是。」
安姑姑替白顏卿理好披風,滿眼溫柔地朝白顏卿叮囑道。
望著眼前的婦人,白顏卿有片刻的愣神,因為她在安姑姑的眼中,看到了與旁人不一樣的光彩。安姑姑的眼神,不似採星那邊靈俏,不似趙嬤嬤和李嬤嬤那般恭順,亦不似蓮兒的狡黠,倒像是……長輩心疼晚輩那般。
「小姐,用早膳了。」
採星端著碗碟,邊走邊叫喚著,將白顏卿從片刻的沉思中拉回。
回過神後的白顏卿,甩甩頭,將自己那些不著調兒的想法甩去。自己同安姑姑不過是初見,又何來心疼一說?若硬要說心疼,只怕是安姑姑也同旁人一般,憐惜自己一些罷了!
白顏卿進屋,入眼便是擺好的碗碟,和盛好的清粥、小菜。香甜的粥香裹著小菜的清香,將白顏卿的食慾,一下勾起。
「聽聞小姐自幼身子不大好,奴婢便作主,給小姐熬了這核桃粥,核桃滋補,抗病能力也強,於小姐是有益的。就是不知……小姐吃不吃的慣!」
安姑姑有些拘謹,巴巴兒地望著白顏卿,盈盈的眼中滿是期待,那樣子,好像生怕白顏卿不喜歡似的。
「我不挑食。」
白顏卿坐下,理了理衣裳,而後淡淡開口回她。
「小姐你可不知道,安姑姑為了這核桃粥,天未亮就起來剝核桃了,你瞧瞧她這雙手,指甲都磨斷了!」
採星自然知曉,因自己自作主張,將安姑姑帶回來一事,白顏卿心中還有些不大痛快的,遂也狗腿子似的,將安姑姑拉至白顏卿跟前兒,堪堪兒將安姑姑的一雙手舉至白顏卿眼前。
白顏卿瞥了一眼,那雙手瞧著倒是細嫩的很,就是添了幾處新傷,想來,的確是剝核桃剝的吧!大拇指的指甲被磨斷了,指甲的缺口殘缺不平,纖細白嫩的指尖,也添了不少劃痕,採星大概沒說錯,安姑姑確實是用心了。
「安姑姑的手,瞧著,倒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奴僕那般粗糙,白嫩的宛若世家小姐。讓您剝核桃,倒是委屈了您。」
白顏卿言語尖銳刻薄,連一旁的採星都有些停不下去了。
「小姐,您若怨採星,大可以朝採星撒氣,安姑姑為了您早膳用的舒心,一整宿沒睡好,您怎麼能……」
採星有些憤憤不平,她的小姐一向寬厚待人,連傷害過她的白芙蓉母女,白顏卿都尚且能以德報怨,為何今日,卻偏偏對這新來的安姑姑,如此尖酸?
「無礙,無礙,小姐只是對我不熟悉。加之我是紀公子強塞進白府的,小姐有些不習慣,也實屬正常。」